景横波拿在手里,发现是用蛋huáng粘起来的一个沙团,果然,紫蕊召唤野鸭在水边下蛋,用蛋huáng捏成了这沙团,这样掳人的人难以发现,而她这边,知道紫蕊的能力,会注意到下在水边的鸭蛋的异常。
沙团造型似乎有点奇怪,她掰开沙团,原以为里头应该有什么东西,指示她的下一步去向,谁知道沙团就是沙团,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景横波也愣了。
柴俞忽然道:“刚才这沙团,似乎捏成了什么形状……”
景横波一怔,想了想,恍然道:“乌guī!”
那沙团扁圆,捏出四个小角,可不像只乌guī。
“上元城!”
景横波站起身,遥遥看着对面高墙重围的上元城。
知道是上元城那一刻,她终于放下了心。她害怕遇上十六帮的人,那些遭受挫折的莽夫,保不准会对紫蕊不客气,但玳瑁族长明晏安不会。
十六帮会虎视眈眈之下,他选择围城固守,就说明这人xing格谨慎,守了那么多年不被侵入,说明这人也并非完全无能,保不准也是蛰伏等待时机。这样的人,掳走紫蕊,更多可能是为自保,是针对她那“一年之内下上元”豪言的警告。
他是在考验她,暗示她——我还是有能力和你斗一斗的,你最好坐下来和我谈一谈。
景横波笑笑,其实她也是准备和玳瑁族长好好谈一谈的,得罪狠了十六帮会,就不能再和玳瑁族长成为死敌,其实她最初的想法和玳瑁族长差不多,她也是打算立威,给对方看看自己实力,之后才有坐下来平等谈判的可能。
但现在,她不打算心平气和地谈了。
敢掳她的人,威胁她?
那就斗一斗吧。
她随手扯下一截绢布,用鸭蛋huáng写下两个屎huáng色的大字:“放人!”
“天弃。”她道,“劳烦你立即去上元城前,把这信she给里头。”
轻功最好的天弃乘小舟离去。景横波一挥手,“回家睡觉!”
“不追了?”拥雪睁大眼睛。
景横波笑笑,伸个懒腰,“不用追了,后头就是我的事了。”
……
白色大船抵达岸边的时候,岸上百姓多半已经离开。
却有一丛树影下,遥遥立着两个人影,远远看着景横波等人下船。
“先生。”鲜于庆有点不解地问,“女王女官被掳,您不打算帮忙找人么?”
“无妨。”耶律祁笑道,“对方不会对紫蕊姑娘怎样,不过是想试试陛下的能力,以及想占据主动而已。”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掠过景横波,“真正有麻烦的,是陛下吧。”
“那咱们……”
“我们刚犯了一个错误。”耶律祁摸摸鼻子,无奈地道,“我刚刚化名风维,跳出来闹了这么一场,苏女官就被掳了,陛下一定在怀疑风维和韦隐是敌人jian细。这掳人的人倒是个高手,那么多好时机不出手,却拿捏在那个时候,如果他在之前乱战的时候出手,我和那谁,一定会发现,但斗嘴那时,我们俩注意力也在大船上,没在意到船后……高手。”
鲜于庆很少听他如此评价一个人,竟然接连说了两次高手。月影下看他,居然也是难得的神色凝重,他也不禁有点不安,问:“可是玳瑁族长明晏安?”
“有他的份,但应该不是他出手。”耶律祁沉吟,“这出手的人,似乎能感觉到危险存在,并避开。这点,明晏安做不到。我甚至担心……”他眉间微锁,“此人知道我和……那人的身份。”
鲜于庆眉头一跳,他知道这里所说的身份,是主子真正的身份,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至于主子嘴里的“他”,他知道是那个假扮穆先生的家伙,但这人到底是谁,他也不清楚,只是隐隐从耶律祁语气里感觉到,其人真实身份,只怕不在主子之下。
这大荒,还有多少人,真实身份凌驾于主子之上……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觉得荒唐。
怎么可能……
“玳瑁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耶律祁神色凝重,想了想,笑道,“鲜于,拿面具来。”
鲜于依言取出银面具,并穆先生常穿的青衣,道:“您要去见女王?”
耶律祁换穿衣饰,笑而不语。
鲜于庆有点感叹地道:“女王又要晕头了……那天她先遇见假货杀雷生雨,再看见您出现,属下当时就觉得她眼神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