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qíng急转直下,满堂宾客僵住,景横波没有挣扎,微微侧身,让开了身后侧门的位置。
她在等。
果然下一刻,一股冷风掠过,啪地击在身前虎子的太阳xué上,虎子“啊”地一声仰面倒下,被赶上来的傧相接住。
“快进dòng房!快进dòng房!”新郎父亲颤巍巍喊,新郎母亲已经两眼翻白,晕在了椅子上。
虎子被拖了下去,醒转之后犹自在喊要和二丫私奔,随即一阵呜呜声响起,大概被人堵住了嘴。
景横波有点茫然——剧qíng发展到这程度,真是风中凌乱,假新娘遇上假新郎,差点被拖走私奔,这要真被拖走,她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也有一个问题,dòng房里似乎有人,还似乎是高手,这高手是谁?十有八九是天门的人!
她被身后一群女子急急推搡向dòng房。
dòng房的蓝花布帘子微微动dàng着。
她警惕地盯着那帘子,手慢慢摸向了腿侧的匕首。
……
纳木尔已经带人在附近绕了三个圈,将不大的小山翻了个底儿掉,连dòng中dòng都跳进去找过,依旧没发现那两人身影。
他越发烦躁,只觉得心头似有火在烧。
底下还在办喜事,他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个娇俏的新娘,居然要嫁给那么个傻丑之人,就觉得这世上的事qíng,真是太多不公了。
想当初天门赐下那么个丑女,他还欣喜若狂,还有很多人羡慕,如今下到大荒,连个傻子丑八怪都比他有艳福。
“纳木尔师兄……”身边的人察言观色,试探地道,“那村子,要不要再搜一遍?”
“嗯?”他眼神斜斜地飞过来,“不是搜过了吗?”
“dòng房里也许还藏着人呢?先前dòng房没人,我们没仔细查。”那人低笑,眼神dàng漾着暧昧的光,表qíng却还力持平静端庄。
纳木尔回头看看他,哈哈一笑。
“你说得也对,”他点点头,眯着眼睛注视那喜房的红字,“那我一个人去瞧瞧,你们都不必跟来。”
“是。”
女帝本色 第五十七章 闹dòng房和听壁角
“新娘子进dòng房咯。”
有人嘻嘻哈哈笑着,在景横波身后推了一把,她向前一冲冲进室内,身后帘子唰地拉上,门砰一声关了。隐约还能听见铁锁碰撞的声音,gān脆锁上了。
这阵仗,搞得她像个被拐卖的媳妇。
屋子里很暗。只有桌上点着一对红烛,红烛下放着几盘点心。一扇小小的窗户,透不进黎明的天色。
屋内陈设很简单,这毕竟是贫苦乡村,所谓境况尚好,也不过就是家具还算齐全,最显眼的是雕花大chuáng,垂着深红的布帐,帐上绣着俗艳的喜庆图案,红彤彤的胀眼。
帐子是放下来的,半掩着深红的袍角,chuáng上坐着新郎官。
景横波背靠着门,忽然想笑。
这叫哪门事儿?新娘子陪完客人进dòng房,新郎官在房内等掀盖头?
景横波捏了捏手指,匕首就在掌心,冰凉,她掌心都是虚汗,湿滑得几乎握不住。
透过薄薄的红盖头,她盯着新郎官,他的身形掩在帐子后,看不出端倪,一声不出,也感觉不到杀气。
景横波觉得他不太像那些天门的人,天门的人太骄傲,自我感觉太好,似乎不大可能改装,穿上这乡村新郎官的俗艳红袍。
不过她也觉得,这新郎官更不像真正的新郎官,虽然看不清楚,但那人静静坐在红帐里,从她的角度,可以隐约看见他流水般的黑发,感觉到他身材紧致颀长,朦胧红光里,那人似乎天生散发一种神秘而诱惑,引人追索和走近的气韵。
气质天生,一个乡村青年如果也有这样的气质,那姑娘也不用逃婚了。
她正在考量着危险xing,好决定逃走还是出手,那chuáng上的人,忽然对她招了招手。
景横波一怔。
随即她笑了笑,慢步走了过去——新娘子召唤啦,新郎官好歹要掀个盖头是不是?
匕首滑贴腕部,一抖便可刺出。
她走到chuáng前,伸手去掀红帐。
浑身冒着冷汗,她虚弱得手指发抖,看人也有些模糊,她咬牙站稳。
帐子里的人忽然抬手,手中一柄细细长长的东西,直挑她的面门!
景横波匕首立即滑出,直刺他咽喉!
“当!”寒光一闪,匕首飞起。
那细长东西断落一截,依旧向前,一挑。
盖头落地,她怔了怔,这才看清面前是半截秤杆——用来挑盖头的那种。
一瞬间她啼笑皆非——这难道真是新郎官,所以惦记着要挑新娘的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