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心中一惊,身子忽然被他一翻,他衣袖翻飞毫无火气将她带了一圈,她雪色衣裙翩然扬起,遮住了众人视线。
“呛。”一声响,他袖中飞出一抹寒光,bī向她琵琶骨。
但她身子经那一转,已经恢复了自由。
那一转裙摆犹自飞扬,在众人视野中如舞蹈般旋出飞雪落花一般的弧线。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经消失。
冲过来最快的人,已经触及了她的衣角,却只抓握到一抹镶金紫绡,梦一般轻软,梦一般从指fèng溜走。
江湖霸主们对着空空如也的室内发怔——窗户关着,门还堵着,穆先生下了杀手所有人都看着,她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的?
如果不是满地láng藉,遍地鲜血,和堵门的柜子还在,他们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梦,噩梦。
她是山jīng?还是鬼魅?
后一个想法让众人激灵灵打个寒战。
有人勉qiáng开口,声音也如蹈梦。
“她是艳鬼么?是刚才那少女的……魂?”
穆先生轻轻整理着衣袖,袖子上还残留淡淡木樨香,是刚才她身上的香气。
他眼底波光dàng漾,似乎还倒映着她的身影。
那样尊贵清华的妆扮啊,有多久没有见过……
一边微笑答:“也许。”
……
女帝本色 第五十一章 浴池伺候
景横波没有离开,在后院里搜寻。
她心中怨气未灭,还想揍人。另外,她也想找到那少女的下落,断了臂不一定会死的,先前她怒极只想给人惩戒,此刻清醒下来,觉得还是救人更重要。
但是那间小屋里,除了血迹没有别的,四面收拾得很gān净,她找到后门,也没看出什么线索。
那少女似乎就这样从院子里消失了。
这整个玳瑁,是不是都是一只吃人的怪shòu,每天有无数人,以各种方式消失。空留家人望门以待,再等不着晚归的人。
她有点累了,最后在一堆柴禾上坐了下来。想chuīchuī晚风,冷静一下qíng绪。
坐下来后,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出了穆先生。
这个神秘的男人。
武功应该很高。她现在虽然武功还谈不上怎样,但天赋异能弥补了武力值的不足,英白裴枢都说过,以她之能,现在到哪里都能自保,高手第一次遇上她,对她的能力没有准备,多半要吃亏,能留下她的高手已经不多,要么武功极高,要么极其熟悉她的能力,有所准备。
他是哪一种?
他的声音,形态,语言和表现出现的气质,都是陌生的,那种微微慵懒,有点像耶律祁,但是却又比耶律祁明亮,没有耶律祁风流繁艳,夜色王者的感觉。
脑海里一个人影闪过,随即她摇摇头,何必看谁都先想到他,比耶律祁还不像。虽说先前她只是瞄了一眼,已经发觉气质形貌声音什么统统不像,更关键的是,她之前看过穆先生的资料,就在她得到的十三太保地下室资料里头,附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册子后,她一开始差点没发现。
那不是什么秘密,是一些零散的记录,记录了穆先生及其组织,从建立至今所做的主要事qíng。从中可以看出,穆先生在玳瑁建立势力已经好几年,其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出现过,还曾经主持过一些较大的事件。她算过,有些事和宫胤的时间是完全冲突的,比如,当年帝歌事件时,穆先生的组织正在玳瑁开始营建;去年中,穆先生组织有次换血,穆先生亲自出手进行了组织的整顿,那时段她和宫胤正在宫中。
看得出来,研究穆先生的人,对他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只能将一些事件按时间记录。
这个人物,她现在和感觉和玳瑁所有势力的感觉一样:神秘,不辨敌友。
她不能确认他先前最后那一招,到底是放水呢,还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异能,准备给她来一下狠的。
最后一刀刺向琵琶骨,明摆着是要废了武功的节奏。
有些人,还需要再相处才能确定。
她在屋后柴禾堆上思考人生以及男人,忽然听见脚步声传来,正向着柴禾堆。她下意识转身,藏了起来。
那几个人在柴禾堆前停住,在抽动柴禾,一边抽一边说话。
“听说前头出事了……”
“噤声!大哥怎么提醒你们的?大瓢把子们的事儿,一句都不许提。”
“好吧不提,我就是不明白,先前不是说不洗热汤的吗?怎么忽然又要洗了?害我们又要赶紧重烧池子水。”
“本来饭后洗热汤是固定的余兴节目,今天也准备了的,但大哥说今天的客人比较特殊,未必能吃得愉快,这热汤十有八九洗不成,也就算了。谁知道刚才前头出了点事,大家衣裳都脏了,这回不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