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耶律祁跌足,下意识抬头去看烟雾,正在此时少年脚底一个踉跄,打了个旋撞在他手臂上。
耶律祁注意力都在烟雾上,随手一扶,扶完之后忽觉不对,立即又将少年推开。
这几个变化如闪电,远处箭手还没注意到,忽听上头“蓬”一声炸响,那淡红不散的烟雾,忽然变成了金色!
景横波目瞪口呆地仰望。心想这是刚才那金色细丝导致的?什么玩意这么牛bī?
耶律祁仰望烟雾脸色难看——消息还是传出去了!马上宫胤的护卫就会追来!
他忽然觉得手臂一阵凉一阵热,低头一看,半只手臂不知何时变成了淡金色,尤其小臂正中,淡金的五指印特别明显。
是刚才那少年抓过的地方。
再看一眼那少年,已经倒了下去,脸色淡金。
大雨中耶律祁脸色也似发huáng了。
景横波看得一阵阵吸气,刚才她只是感觉到忽然被宫胤掐了一把,感觉到他要出手,立即一让,谁知道后头就生出这么多事来。
这家伙好厉害,一颗珍珠便连伤两敌,还能弹入烟雾示警,立即咸鱼翻身,立于不败之地。可是仔细想来,他之前一直在装死?他怎么知道那少年好色?又怎么算定他会上前?又怎么算定那少年会甩手?甩手之后会碰触耶律祁?还有那she珍珠的角度,是不是也是经过计算的?
每个人的态度、反应、动作,稍有差池便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今日一切,其实原本就在他算中?
细思恐极。
忽然间山谷中只剩下了大雨哗哗声。
“咻咻”两声,刚才钉在宫胤肩上的黑色长针,被激了出来,穿透雨幕不见。
景横波眼角一瞟宫胤肩部,长针钉入的破dòng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发黑的很深的伤口,在他玉似的肌肤上分外显眼,然而她随即瞪大了眼睛——那伤口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浅,竟然在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
这家伙练的是什么功夫?这么神奇?
景横波想起从耶律祁口中听过的“般若雪”三个字,听起来就很高大上,还带点禅宗的韵味,宫胤也如雪似冰,连肌肤都似是透明的。
宫胤缓缓从网中坐起,他到此刻依旧从容清越模样,清浅神态隐含睥睨,那神qíng好似他在上头训话,下头两个才是被网捆住的俘虏。
“还有半刻钟,他们会赶来。”宫胤开口,语气淡如寒暄。
“那又怎样?”倒在地下的少年咬牙冷笑,“你的手下这一路被我们伏击,几乎都受了伤,早已战力大减,就算赶来,能敌得过我们么?”
宫胤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耶律祁道:“说实话,你这计划不错,半空烟柱可称妙手。只是可惜你和战绝在一起。”
耶律祁苦笑。
景横波深有同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然,拥有了猪队友还遇上神对手的耶律祁,更倒霉一些。
“斩羽部临近边境,路途比较好走,常和周边各国隐秘通商,十分富足也有人脉,我需要他们的力量,在异国对你截杀。”耶律祁最初的挫折过后,倒也平静下来,从容对宫胤解释。
在大荒国内,想对宫胤下手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就是趁他脱离势力范围远在他国,可宫胤在别国势力不足,耶律祁同样不足,要想截杀宫胤,自然要和别人联合。
耶律祁和八部中最富有的斩羽部联合本来是件好事,可惜斩羽部派来主持此事的第三代嫡幼子战绝身份虽然贵重,武功也算不弱,却有个好色的缺点。
战绝身份贵重,耶律祁无法指挥,因此成了这场截杀最大的变数。
“你……一直也在等吧。”耶律祁语气越来越肯定,“你甚至知道来的是战绝,早已对他做过了解。”
“想要解药吗?”宫胤直接转话题。
“据说你使用的毒药,从来没有解药。”耶律祁冷笑,“你不会给敌人生存的机会。”
“你错了。”宫胤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我的毒药都有解药,只是我的解药,从来没有人能拿到而已。”
“那你需要什么条件?”耶律祁目光灼灼,“你拿出解药,我立即退走,如何?”
宫胤唇角笑意淡淡讥讽。
“或者你还要我付出什么代价?”耶律祁随手一指那网,“你别忘记,你也受了伤,我的解药,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你bī急了我,我就下令对你she杀,回头从你尸体上找解药,大不了让人一个个试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