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睁开眼,看见眼前血流遍地,惊得要叫,不等景横波阻止,赶紧把手指塞进自己嘴里,用手势惊恐地问景横波:怎么办?
景横波双手拄膝,急促地喘息几声,只觉得眼前发黑,摇摇yù坠。
两刀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
她能勉qiáng瞬移,但她走了,这一对姐弟怎么办?人就在这灶屋内,就算逃进地窖也一定会被那些人翻出来,到时候等待这对姐弟的,就算惨不可言的命运。
她不能走。也不能不杀这bào徒。
只能冒险。
景横波示意少女把门悄悄栓上,用桌子顶住,自己走到烟道口,取出怀中一截红色的信pào,那是伊柒留给她的东西。
一直没有用,是因为她还没出城,一旦放she明显烟花,很可能追杀者比伊柒先到。
她拔掉引信,将信pào从烟囱中she出。
“咻。”一声轻微炸响,不算响,但是还是会吸引人的注意力。她走到桌子后,抓起几根尖尖的柴禾,等。
少女慢慢平静下来,披上衣服,也拿起最坚硬尖锐的柴禾,走到她的另一边。
景横波对瑟瑟发抖的少女一笑。
那少女怔了怔,握紧了手中的柴禾,手虽然还在发抖,但十分安静。
门外的谈笑声,在烟花she出的那一霎止住。
有人抬头看了看那一线直入云霄的深红,怔了怔道:“怎么会有烟花?”
另一人反应快,大吼一声,“不好!里面有变!”抬脚踢门。
砰一声门没被踢开,那群人发了急,齐齐上脚,这种门板本就老旧单薄,几踹之下,咔擦一声,门闩断裂,门开了半扇,被后头的饭桌顶住。
一双大脚伸进来,就要蹬桌子。
景横波又是一刀猛砍!
“啊。”一声惨叫,菜刀狠狠地砍入那人腿骨,景横波用力过大,竟然没能立即拔出来。那人已经惨叫着,带着腿上的刀倒下去。
景横波反应也快,拔不出来就不拔,眼看门侧人影一闪,想也不想,手中的柴禾对着人家面门猛刺。
“嗤。”一声轻响,第二个人也一声惨叫,捂住脸向后狂窜,指fèng间有鲜血伴着木屑流下来。
景横波两下出手gān净利落,杀气凛然,惊着了外头其余的人,众人一时不敢再上前,僵持在原地。
景横波急促地喘息,她用尽全力,要的就是这效果,只要这些人贪生怕死一时不敢上前,她就可能等到七杀赶来。
天光渐渐地亮了。
外头一时还没有动静。
景横波头晕目眩,冷汗湿透了衣衫,却不敢倒下,也不敢闭上眼睛,她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晕过去。
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景横波一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一个大汉从墙上的小窗探进身来,一把勒住了少女的咽喉!
景横波大惊也大悔——那窗子半掩在柴禾堆后,她先前没有注意到。
她只得扑过去,棍尖对那大汉猛刺,又怕来不及,手臂一挥,一根柴禾凌空飞起,刺向那大汉眉心。
那大汉一抬头就看见忽然有木棍刺来,大惊之下一偏头,手自然一松,景横波这时也到了,一把先拉过那少女,手中柴禾棍抬手就戳对方咽喉。
她现在出手,力度什么先不说,必定一出手就是对方必死要害。
大汉闪身后让,退出窗户,景横波来不及松口气,因为她听见身后又是砰一声巨响。
因为她离开,顶住门的桌子被撞开了。
几条人影狂扑而入,景横波听见背后风声,最起码有两三条大汉扑向她,她身子一闪想要瞬移,眼前忽然一黑。
下一瞬啪一声,她被三四个人推撞在地,男子灼热的体热和浑浊的气息重重覆盖下来。
又是一声尖叫,少女似乎也被压倒。
手中柴禾已经被撞飞,景横波毫不犹豫,伸手从柴禾堆里再抽柴禾。
不戳死他们,也可以戳死自己!
身上汉子看出她意图,嘿嘿冷笑,“好烈xing的女人!”举刀便砍向她手腕。
刀光雪亮,倒映无数狰狞嗜血眼神。
她闭上眼。
“嗤。”
不是想象中剧痛,不是刀砍断手腕的声音,
是剑尖入ròu的闷声。
“噗。”一声,她还没抬起头,就感觉被什么灼热的东西洒了一头,粘腻而腥臭,不用摸,也知道是血。
她心中一松,趴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
七杀终于来了。
忽然又觉得不对,那七个逗比,什么时候都吵吵嚷嚷,哪能这么安静?
身上的重压被卸去,不断响起人体落地的声音,看模样,压住她的人,这一瞬间都死了。
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很有分寸地cha在她腋下,将她轻轻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