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淋淋的景横波爬了起来,发现还好,没被捆住,只是身上湿透了,面纱湿了黏在脸上十分不舒服,她gān脆一把扯下,抹抹脸上的水。
四面静了静,妇人小厮们似乎被她的容色所惊,面面相觑,有人道:“嘿!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好的!”
景横波四处张望,发现这里似乎是柴房之类的地方,从外面的景色看,还是刚才那院子。
“怎么回事?紫蕊呢?”她皱起眉头。
“你那个小姐?”一个妇人冷笑道,“她擅自闯入我们府中,惊扰了我家公子,引得我家公子痛心病发,险些一命呜呼,现在她自愿留下伺候我家公子以赎罪,我府中也就不再追究你等的罪责,赶紧收拾收拾滚回去吧!”
“你府?哪座府?”
“说出来怕吓死你!”妇人不耐烦,“叫你滚赶紧滚。你家小姐能被我家公子看中是她的福气,再不走,连你一起留下来你乐意?”
景横波想笑,尼玛大荒这么怎么了,到哪都遇见纨绔?
本来她想惩罚一下这些下人,此刻听这妇人语气虽然不好,用意却是不坏,大抵是因为对方势大,不希望她qiáng力抵抗连自己都栽进去。
“你运气好。”她点点头,“做人存几分良善之心,还有一分活路。”
不待那莫名其妙的妇人开骂,她走到屋外,放了一枚小烟花。
几乎立刻,人影一闪,禹chūn带着手下赶到,一眼看见她浑身水湿,不由大惊,“陛……”
“别说了,把这些都给我捆了。”景横波一指那些傻眼的下人,“紫蕊被掳了,问出她的下落。”
片刻那些仆妇就被捆了一地,不等她们哭号就各有臭布伺候,禹chūn亲自拎了一个妇人去一边审问,过了一会回来,一脸为难。
“怎么了?”景横波隐隐觉得不妙。这世上还有宫胤属下不敢解决的事?
禹chūn道:“这些人并不是谁家的仆人,是这附近菜市的普通卖菜妇人。都说刚才被人拦住,给了一点银子,让到这里来。教说了这么一番话。至于给银子的人是谁,那公子是谁,那户人家是谁,她们并不知道。”
“不难。”景横波冷笑,“反正就那个长衫老白脸gān的事儿,和这家院子的主人也脱不了关系,以为在街上找几个人就能撇清啦?找到这家卖房子的人就知道是谁了。”
“不用找也能猜得到。对方话里有漏dòng。什么公子有病,附近官宦人家,家里有著名的病秧子,动不动就打听人家女子的就一家。”禹chūn脸色不太好看,“吏相赵大人家嘛。”
“那就去要人啊。”景横波想也不想,“我都不自己打上门去,找你们解决了,你们磨磨蹭蹭gān嘛?”
“我的女王陛下,”禹chūn愁眉苦脸地道,“您知道吏相大人是咱们国师手下的元老么?”
“啊?”景横波眼睛一直。
怎么总撞上他的属下?
不过换句话说,现在朝野上下,大多都是宫胤的人,随便转转就碰一个的比例太高了。
“赵大人是三朝元老,是前国师的亲信。您之前没有见过,是因为他近期一直告病在家,告病也不是真病,不过是和国师软对抗罢了。”禹chūn道,“如果说成孤漠代表的是支持国师的军方势力,那么赵大人代表的就是支持国师的文官集团。只是赵大人和成孤漠又不同,赵大人资格老,地位高,当年前国师在时,就很有些倚老卖老,国师接位时,他其实是暗中的反对者,国师站稳脚跟后,将他原本的副相职位撤下,改任吏相,他也很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三朝元老,担任国学大监多年,朝中半数官员多出于他门下,对外又一贯做得两袖清风品格高洁状,很得士林和文官们的人望,所以哪怕明知他心思不纯人品不佳,在没有抓到大把柄的qíng形下,国师也不方便动他,所以……”
禹chūn咂咂嘴,有句话没说出来。文武体系是国师的支柱,要是以往,赵士值敢动女王的女官,整了也就整了,正好惩治一下这皮里阳秋心思不定的老家伙。但现在军方成孤漠已经得罪,亢龙军不稳,再得罪文官派系,国师地位只怕要受影响。
作为宫胤亲信,禹chūn不愿国师在这多事之秋再树敌,好歹要等亢龙军稳定了再说。
景横波一听这个说法,立刻觉得,不该让禹chūn等人介入这事。以免宫胤难做。
不过禹chūn应该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救人。果然她立刻听见禹chūn道:“请容我先禀告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