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先猜中,家主帮你作弊!”少年毫不示弱回吼。
“家主意志神圣不可违,违者死!”中年属下霍然拔刀。
“说好的谁猜中谁活,家主也不能改!”少年立即拔剑。
“够了!”桑侗大怒,尖声道,“我还没死,你们就想当着我的面自相残杀!重来,再猜一次!”
她俯下身,袖子挡住宝石,片刻即起,握紧两个拳头,“猜!”
“右手红色!”这回中年属下急急抢先。
桑侗摊开手掌,右手绿色宝石幽深如一只yīn森的眼睛盯住了所有人。
中年属下面色死灰。
“哈哈哈哈这次我没抢你的你还是错了就该你死!”少年仰头大笑。
桑侗慢慢摊开手掌,叹一口气,“老王,认了吧……”
“不——”中年属下一声怒吼,手中刀猛然搠向正仰天大笑的少年,“不该重来的!去死!去死!”
少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慢慢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伤口,大片大片的血cháo水一般涌出来,冒着突突的血泡,似翻滚的岩浆。
“啊,”桑侗一声尖叫,两个茫然的人都下意识转头看她,却见她并没有盯着这忽然杀人的一幕,反而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心里,右手红宝石,左手绿宝石。
宝石忽然又换了!
中年属下茫然地看着那宝石,似乎再也反应不过来。
少年却笑了,一边笑一边咳嗽,咳出淋漓的鲜血,“娘的,玩谁呢……”
随即他腰间一震,一道黑光飙she如电,“嚓”一声轻响,没入了对面在发呆的中年属下心口。
那中年人浑身一震,捂住胸口踉跄后退,看看少年,再看看桑侗,脸上的表qíng变得十分怪异,似乎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辨不明白眼前人的嘴脸。
桑侗手指一软,两颗宝石滚落角落,她张着嘴,似乎已经呆了。
那两个满身鲜血的人,茫然对视半晌,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蓦然齐齐一声狂吼。
“娘的,你玩谁呢!”
吼声里,两人齐齐转身,手中刀剑,狠狠捅入了桑侗的身体。
“啊!”桑侗一声惨呼,勉力后退,那两人将死之人,却也无力再追击,各自惨笑一声,摇晃两下,砰然倒下。
两人在彼此jiāo融的血泊里仰面朝天,都死不瞑目,一双眼睛大而无神地注视着马车顶,或者,是在注视询问着老天——为什么要这样耍他们?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结局?
景横波扭转头,不去看脚下的尸体。这两个人等于是她杀的,她恶心,生理抗拒,却没什么歉意。
都是找死的人,去地狱研究那变来变去的红绿宝石吧!
只剩一个桑侗了,还是重伤的桑侗,虽然那两人临死出手,看样子并没有戳中心口要害,但桑侗低着头,似乎已经昏迷,景横波微微松一口气,心想这下,基本安全了吧?该想个什么法子通知外面且脱身呢?
然后她就看见桑侗慢慢抬起了脸。
景横波一口气屏在了咽喉。
昏暗的马车,横陈的尸体,鲜血淋漓的地面,死不瞑目的男人,血泊里软软的女子,抬起满头乱发的头颅,一张苍白的脸,凸着仇恨的眼睛,满脸纵横的溅she的鲜血……
恐怖片必备元素,齐活了。
景横波小心脏砰砰直跳,直觉不好。
果然桑侗喘息几声,竟然诡异地冲她笑了笑。
“刚才……”她嘶哑吃力地道,“……是你吧。”
问得没头没脑,景横波当然懂,呵呵一笑,“好玩吗?”
桑侗凝视着她,点点头,“……看似无用,却有层出不穷的花招和计策,最后大家都被你yīn了……我们就错在,太小看了你……”
“继续小看,继续小看。”景横波挥挥手,“你累了吧?要不要睡上一觉?我给你放小苹果好不好?很催眠的。”说完捡起滚到手边的录音笔就要放自己刚才销魂的小苹果。
听吧,听得烦得一头撞死最好。
“呵呵……”桑侗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讥诮,“……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景横波心中一跳,想要扑起来阻止,桑侗脚下忽然一挑,当地一声一柄刀横飞过来,咔嚓一声cha入正架在她和两边车壁之间。
景横波不敢动了,她坐在车角,一柄刀刀锋向内,正架住了她的脖子,稍微一动就有割喉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