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容明似乎很得七杀欢喜,七个逗比开始大夸司容明的好,大呼小叫表示可以封个贵人。
景横波瞧着宫胤脸色似乎更白了些。
神助攻啊七杀,景横波心qíng大好,一指那个惶惶不安的二世祖,笑道:“你说你红鸾星动?朕瞧你确实红鸾星动,chuī出去的牛,怎么能不兑现?”她左右看看,忽然一指前边,笑道,“就把那位美人,赐给你吧。”
众人转头,便见街边一个屠户,牵来一只待宰的母猪……
“你……你……你……”那公子哥抖着嘴唇,“欺人太甚……”
“放肆!”诸将齐齐怒喝,街道上一阵铁蹄奔响,得到召唤的横戟军飞驰而来,烟尘里铁甲隐隐,女王仪仗便在其间。
这阵势,原本半信半疑的人们,立即萎了。
景横波已经格格笑着转身而去,“七杀,记得监督这位公子的dòng房花烛夜啊!”
“我们办事,您放心!”七杀答得齐刷刷,眼神不怀好意地瞟瞟那只母猪,再瞟瞟公子哥,尤其着重在裤裆周围转啊转,没转几个来回,那家伙就尿了裤子。
景横波不理会——她就是要给这群品行不端,还敢胡乱肖想王夫之位的混账们一个警告。
敢不自量力,赐婚母猪!
她看也不看宫胤,转身上车,那边方诚还脸色发白地站着,云里雾里,如梦似幻,先前还对他弃如敝屣的人们,此刻一拥而上,帮他搬凳子的搬凳子,收桌子的收桌子,还有人躬身掸灰,还有人偷偷塞银,还有人悄悄道歉,所有人眼神里,都满满对他飞上枝头的羡慕和对王权的畏惧,方诚越发觉得自己做梦一样,盯着景横波背影,眼珠子渐渐晕出了光。
早有横戟军护卫上前来请他上车,跟随女王前去,又有那个会做人的司容明,亲自过来攀谈,众人又一番惊叹赞赏,那边宫胤瞧见司容明,脸色又微微一变。
方诚好一会儿才定了定神,正要跟上去,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道:“敢问先生,先前你对女王陛下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方诚回头,便看见刚才那白衣男子,犹自坐在原地,静静看他。
那眼神清绝迥彻,照得见人间纤尘。
方诚被那样的目光摄住,一时有些失神,那人见他不答,顿了顿,又道:“最后两字,似是有喜……”
“胡说!”方诚立即醒神,涨红了脸,大声道,“休得胡言乱语!女王陛下尚未出阁,冰清玉洁,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哦?那你那句重叠生气,又是何意?”
方诚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家伙耳朵好尖,女王陛下故意说成盛气,可他就是不上当。
“在下望气,正望的是人的或繁盛或衰弱之气,如你之气,就颇衰弱,而女王如日中天,体康身健,更兼真龙天子,气运非凡,较常人生气,自然要多上一倍!”
方诚一边胡诌,一边暗暗庆幸,自己先前关于重叠生气的意思,只解释给了女王听,否则在这人特别明锐的目光面前,这谎他还真扯不下去。
白衣人不说话了,方诚也不敢纠缠,拂袖喝一句,“休要胡思乱想!”匆匆而去。
上马车之前,他忍不住回头,正见那人还坐在原地,姿态静谧,侧面的神态,似乎还在思考。
他无意中眼光一转,看向了女王车驾,那车驾门帘深垂,只是窗边似乎被撩起一角,隐约露半边雪肤花颜,可待他再要仔细看时,那帘子却又忽然放下。
……
宫胤确实在思考。思考到简直有点头痛。
其实他并没有听见“有喜”二字。景横波拍得太及时了。
但正因为她那有些一反常态的猛拍桌子,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景横波从来不是一惊一乍的人。
再看方诚嘴型,那没说出口的,似乎就是个“喜”字。
有喜,还是有喜事?
都能说得通。
有喜……有喜……素来古井无波的心也不禁微乱,这想法太过惊人,以至于他甚至不大敢想,虽然他不愿意怀疑自己的能力,但他这重病之身……
可万一……
只是瞧景横波气色极好,行走反应,毫无不对劲之处,却又无法印证心中疑惑。
他沉吟着,思绪飘到马车行宫那夜,当时心绪杂乱,很多细节没有在意,此刻忽然想起,那晚景横波,到底有没有落红?
实在没法猜度,因为马车没有设chuáng榻,就地铺了锦毯,而毯子,是大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