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刚那件事,当惜日再次着男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神色诡异。
惜日当下告辞,明路却挽留道:“瑜弟今晚暂住我府中吧,明日天不亮我们就要出发,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惜日正要托词,纳兰却道:“我和傅津今晚也住在这里,瑜弟就不要推迟了,我们几个再详细说一下行事内容,今晚大家都要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起早赶路。”
明路对万嬷嬷道:“万嬷嬷,你先去吧,银子自到帐房去取。”
万嬷嬷福身应是,未看惜日一眼,自行翩然离去。
看着万嬷嬷离去,惜日默然,在那样的时刻,她没有想到万嬷嬷会挺身护她,是为了龙茗吗?而龙茗又为了什么?会是……她吗?想到此,一种从没有过的甜蜜忽然在心头渐渐散开。
龙茗,虽然他可恶又自恋,自大,自傲的要死,但不得不说,他总在她最危机的时刻帮助她,如果没有龙茗,她不会走到今天。
算了,她决定了!
从今往后,无论龙茗那厮说什么话,她都忍了!坚决不再对他施加暴力,尤其是拿绣花鞋打他那张自以为举世无双的脸。
想起绣花鞋,想起龙茗,惜日不自觉的……笑了。
傅津始终看着李瑜,因为刚刚自己的莽撞,也因为刚刚李瑜头一次在他们的面前生气,更因为此时此刻,他心里矛盾着,但视线却无法从李瑜身上挪开,甚至下意识的便看向李瑜的胸部,入眼的自然是一片平坦,他微微紧了紧手,有些失落自己刚刚没有抓到。
不只傅津沉默凝视着李瑜。
明路也同样失神的看着李瑜。并且,因李瑜下意识的微笑而再次忍不住的怦然心动。心中涌起无尽的矛盾,和强烈的思想斗争:不停的告诫自己,他是李瑜,虽然该死的长得有七分像田惜日,但他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虽然该死的长得比女人还女人,但他是瑜弟,是他们的朋友,虽然该死的令他心动……
而纳兰,却因看到明路、傅津对李瑜的专注而陷入沉思。这李瑜确实有成为天下第一美男的资本,单单一个沉思,一个微笑,便有无尽风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恐怕都很难不心动。就连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面前的李瑜。
而距离他们稍远的如夫人,竟然也看李瑜看得失了神。
一个男人美成这种样子,不知道是一场罪过,还是上天的恩赐。
他们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包括惜日也恢复了常态。
明路拿出张归一的画像给惜日看了,几人又认真讨论了任何可能发生的细节,和如何应付。直至天已全黑,这才散了。
惜日、傅津、纳兰被各自安排住处,但惜日这一次住的地方和上一次不同。
这一次,惜日住的地方距离傅津和纳兰住的客房颇远,但却距离明路住的地方很近,虽然有些不妥,但惜日担心傅津晚上忍不住再来打扰她,这样的安排到令她有了几分安心,便坦然接受了。不管怎么说,明路比傅津要理智几分。
梳洗过后,惜日和衣上床,屋内只留一只蜡烛,微弱的烛光时而摇曳,她陷入沉思。
临行前,她便猜到可能回不去,所以留下的字条上已说明要出城几日,让田双、田勇不必担心,但她知道,虽然留了字条,田双、田勇势必还是会来寻她,因为她没有说明出城所谓何事,他们必然会担心。
唉……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到这一步,已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走一步算一步。
但是……不知为何,她今时今刻,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龙茗在,似乎有他在,每当她有危机时,都会化险为夷,……想到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油然而生。回想,自苏州与他相识,其后的点点滴滴,竟忍不住的就想笑。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随后传来明路的声音:“瑜弟?”
惜日猛然从床上坐起,蓦然抬头却惊见头顶有一方瓦砾不见。
而门外,明路的声音再次传来:“瑜弟,睡了吗?”
………………
惜日又再次向房顶看去,却不见任何人影,但那被移开的瓦砾,分明像某人曾经的杰作。
心怀疑惑,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月儿羞涩的躲在了云层后,隐约露出些许轮廓,凉爽的夜风拂面,带着些许微凉。
明路一人站在门外,手中抱着一把古琴。见李瑜开门,道:“时间尚早,我想瑜弟应该还没睡下,忽然起了兴致,想请瑜弟奏上一曲,不知可否?”
惜日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不能对明路说男女不能独处一室之类的话吧?如果拒绝明路,越发显得自己心虚,索性让他进来,一会儿再托辞自己累了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