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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出书版)(219)

那是陈东耀弱冠时经历的事,他说,他原本以为自己有个好兄长,还有一位纯洁而善良的未婚妻与自己长相厮守。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是圆满。可他没想到,他的未婚妻,那位郭家小姐一直以来对他只是虚情假意,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她一次又一次于暗中伤害他,几次他都死里逃生,原以为那些不过是些意外,却在得知是她背叛自己时,徒剩下伤心和失望。在看到她的眼泪和乞求时,他还是原谅了她。终究不忍心伤害她,总认为她是有苦衷的,可当他撞破她与自己亲哥哥缠绵床榻时,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真心以待,捧在掌心呵护的珍宝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荡妇。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家兄长指使,是自家兄长欲加害于他。怒极之下,他亲手杀死了郭家小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自己的兄长出手,他愤而离去。因郭家小姐猝死在陈家,他的父母亲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先后卧床不起。而他的兄长则更加变本加厉,在他离家时,欲置他于死地,却终究被他杀了。不久之后,他的父母受不了此番兄弟相残的打击相继离世。这世间只留他孤独一人,他从此再不相信世人,更瞧不起什么自以为是的大家闺秀。

他知道世人子虚乌有的猜测,说是他害了父、杀了兄,他不在乎。

陈东耀说:“世人眼光我不在乎,我不需要他们崇敬我,我只需要他们惧怕我。”

陈东耀说:“我最喜欢看那些自以为无比高贵纯洁的小姐变成残花败柳。”

陈东耀说:“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此番话,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悯。”

花无多说:“你需要什么我都不能给你,不过很不幸,我不想听也被迫听了。而且我根本就不可怜你。”

他一挑眉,忽然道:“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没有吭声。

陈东耀道:“来人,狠狠抽他一百鞭子。”陈东耀指着徐清。

“慢!”花无多道,“我怕你看了我的脸睡不着觉,你真的打算看?”

他醉眼迷离地望着她,道:“看。”

她未曾犹豫,缓缓揭下了面具。见陈东耀看得眼睛发直,花无多心中有些厌恶,移开目光,带着轻蔑道:“这张面皮即便再好,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副摘不掉的面具罢了。唯有肤浅之人才喜欢皮囊美色,不重内在。”

陈东耀闻言一怔,收回了已然痴了的目光。他无声地望着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道:“你说得没错,我真是喜欢你,越了解越喜欢。”他仰头大笑了一声,朗声道,“我坦言,你的美貌的确十分吸引我,但我发觉我喜欢你却不仅仅因为你的美貌,更多的是因为你的机智和勇敢,还有你今晚为了他能来见我。”他瞥了一眼院中绑着的徐清,继续道,“魏迁说你重情重义时,我心中还不以为然,而今却信了。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又斟满了酒杯,道,“我们同饮一杯如何?”

花无多说:“我从不和陌生人喝酒。”

陈东耀说:“你怕我。”

花无多说:“我不是怕你,而是在提防你。”

陈东耀说:“我很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

花无多说:“你只会威胁我。”

陈东耀说:“好,我不拿他威胁你,那你可愿与我喝一杯?”

花无多说:“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大吃大喝,而我却一点儿都吃不了。上次做这事的就是宋子星,所以我决定厌憎他一辈子。”

陈东耀说:“被你厌憎一辈子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你一直记得他。”

花无多道:“知道我来福建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吗?”

陈东耀道:“总不会是为了我而来。”

花无多道:“你错了,我来福建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废你而来。”

陈东耀失笑,好似看到鸡蛋在对石头说:“我要撞碎你。”他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如何废我?”

花无多道:“你若不反抗我便演示给你看。”

陈东耀哈哈大笑,说:“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可越是这般开心,我越不想放你离开。”

花无多偏头斜睨着他,道:“你试试看,能不能留下我。”

陈东耀道:“好。”

陈东耀说得云淡风轻,可出手却极为迅捷。可惜花无多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没吃饭……

那一晚,他们打得天翻地覆,不知过了多少招,二人从月升一直打到东方渐白,竟整整打了一夜未分高下,战到酣处,花无多已然忘了此行目的,而陈东耀明显留了余地,不想伤害她,便处处受制,躲闪不及时难免受了些伤。

陈东耀的有心之举,无意中命中了花无多的弱点。花无多是这种人,你要是很厉害吧,她见打不过很可能就会跑;你要是很菜吧,她就赢得风光外加义正言辞地教训你;可你要是和她旗鼓相当吧,她偏就不服输,非得和你论出个输赢来;而若然你强过她又有意想让,她就再无战意,所以,他二人打啊打,花无多越打越心浮气躁,越打越想赢,不服输的性格令她不分个高下不罢休。可陈东耀却越打越小心,越打越温和,越打越没了脾气。直到花无多察觉出他有意想让,撤了银针说:“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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