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是父亲恳请的。”这永远是我心底的伤疤。
“你也看差了姚相,姚相大局为重,如此重要的事情不会为了一些陈年旧事就换人的。”
听郑王这样说,我心中想的却是母亲说的那些往事。
我不知道那些事情在父亲做决定
的时候究竟有多少分量,但是,未必,他没有,……
“……,太后同意是因为你的容貌,而姚相则是看重了你的性情。可这些,当时都没有想到,竟然不是这样的。这些我就不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我听了,惟有一笑。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谁走一步,都要看三步,看四步,一件事情的决定要两三个理由不稀罕。
那些是事,我也已经不想再听,不想再想。
终于可以看见永嘉了,只是,不知道,我们是否有活路?
永嘉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其实可以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现在就去吗?”
“是,那样,我安心,如果可以有佳音,郑王也安心。”
“秦蓠,你带祈亲王妃过去。”
秦蓠是郑王的贴身大太监,有他去传旨意,没有人会为难我的。我跪谢,然后就出来了。一路上,他没有和我说话,我们安静的走着。
又是空空的天街,高耸而庄严的宫殿带了威仪矗立在我们周围。
天牢中还算干净,当我看见永嘉的时候,他背对着我,坐在那边。那些看押他的官兵一见我身后跟来的秦蓠就躬身退了出去,而秦蓠也看了一眼,对我失了一礼也走了。永嘉已经听到了动静,可没有转过来。
他的衣服到干净,没有血迹,想是伤口被处理过。
“你,……,终于他们还是叫你来了,……”
永嘉的声音有些哑,带了些哀怨的感觉。
我听了这话,却,……,不知道如何的反映。
“芙儿,……,休书已经写好,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几个月不见,你见面就想说这个吗?永嘉,你不是这样软弱的人,为什么独独对我,每次总想这样?我知道,你不想我卷进来,……,可,我已经在其中了,……”
“这次不同,……,他们想知道的,我不能说。对一个将死之人,芙儿何必如此?”
我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想握住他的手,他挣扎了一下,也没有挣开我。
“哥哥说,他们用了刑,当真那人如此狠心,要至你死地,而你还要如此?”
“有所不为,芙儿,……,你,走吧。原先我看你,想你适合这里,可这不是你的本性。一个有性情的人是不合适这里的,也许你会过的去,可你不会过的幸福。”
“永嘉也一样呀,……”
“这些天,我想的很明白,一个女人什么最重要。不是霞帔,不是荣耀,不是名分,而是一个知心人。没有你的地方,那里就是荒原,在美丽,在繁华也是凄冷的,我这样说,你可同意?我不问你,为什么做那些事情,我想说的是,如果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什么也不说,忘记这些,重新来过,如果过不去,……,他日你午门问斩,我去送你,
为你收尸,……,然后我们也学了梁祝,化蝶飞走可好?”
我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我却感觉永嘉,……,他哭了,……
“母亲曾经说过,一种感情可以让人生死相随,在男人那是忠心,可对于女人来说,那是爱情。她也问过我,我是否可以,我说我不知道。可我现在真的有这种感觉,我可以。纷嚣的尘世中,我们可以遇到彼此,那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可辜负。”
我突然感觉,我的手被他握的很紧,然后就是他的话。
“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自己,……”
“可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我们享受了权利的同时,不能再矫情的说,要是生在普通百姓家该多好那样的话,那太不知福了,……”
我笑了,虽然笑的很难受,可我还是感觉笑着好。
“永嘉,你送的梅花我没有去看过,哥哥说要改成水田。”
“那就改好了,……”
我们隔着木栏,靠在一起,说着这几个月的事情。周围静静的,其实这里和祈亲王府也就这点不同,有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荒原了,……
我不知道前面道路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可有过去的一天。永嘉说的对,我们不能身在富贵中,还在这里叙说自己出身的不幸,可锦衣玉食当真好吗?
走出了牢门,外面已经是夜色如水了,春寒颇重,不由的裹紧了披风,可这个时候,想起了永嘉,那次,他也是如此为我裹披风的。
心中有事,脚下就没有了注意,顺着感觉到了宫门,看见了自己的轿子停在那里,于是想上去,可身后却有双手拉住了我的披风,转身一看,是秦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