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的这么详细做什么?好象很了解似的.
“还不说?”他期待似地用额头抵住她,看着她死闭着自己的唇,淡淡一笑, “你不说,那我可说了.”
“唉?”
“我吃醋,我不喜欢你在台上演戏给别人看,我吃醋,我不喜欢看见你去相亲,我吃醋,我不喜欢你背着我偷偷在意你前夫,那副想要独立起来,让他刮目相看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碍眼,你知道吗?还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
“脚很痛也不肯同我撒娇叫车,跟我撒娇就这么不习惯吗?”他只记得第一天扮花虎之后,她缠着龙晓乙半步也不肯多走的模样,皱了皱眉.
她呆立在街道上,听着头顶轰隆一声,细小的雨点开始从天上漫布开来,分明是悦耳的情话,却让她听得分外委屈,她的胸口有一个缺口.
“谁知道撒娇算不算依赖别人.”她看着被渐渐洒下来的细雨给润湿的街道,咕哝道.
她学了几年琴棋书画却一事无成,她躲了几年看帐算盘可最后却害她11岁就当陪嫁,嫁个一个莫名其妙当场把她休掉他的人,她那时候小,不懂事,所以,似乎没人在乎她这个家伙的感受,
大小姐当跑堂的八卦由新鲜热门变成大家习惯的话题用了几年,那个本该是她很亲近的人,天天在外忙生意,忙到一年只见一次,现在他对她吼道,说是讨厌她事事都要他顾全,凡事都依赖他.
“我不是故意要倚赖别人的,没人跟我说依赖别人会让人觉得嫌弃,没人跟我说,原来相亲那么让人讨厌,也没人跟我说过,做工原来这么辛苦.”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没人教过她这个世界上最难攒的银子,最难处的是人心,这些道理那个逼着她琴棋书画的人从来没教过她,那他干吗嫌弃她不懂这些道理.
她的雄心壮志在第一天就被磨灭了,钻进虎形里好热,被人欺负好辛苦,她的脚磨出了几个很恐怖的水疱,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换到的银两还不够她买一本,难怪813那么爱看淫书也从不掏钱去买,难怪她每次都羡慕兮兮地看着她拿出一本又一本的奢侈品,她一直以为她是可怜的,不像人家的大小姐衣服有行头,出门有派头,她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吃有喝不许干重活,偷偷懒也没人管她,时不时摸些银两去买些一般人家望尘莫及的奢侈品,原来她原来的生活那么奢侈又糜烂,她骨子里还是个大小姐,一个没有气质少了品位的大小姐.
“我以为他在欺负我,他霸占了我的家业,让我去跑堂,逼我学不喜欢的东西,用我的名目去谈生意,我一直以为他在欺负我…”
“现在明白他在对你好了,所以偷偷惦记他?”白风宁低下音接下来她下面的话.
“……”
他听不到她的否定,于是旋身准备走开,却觉得衣袖被她扯住了.
“干什么?”他问她.
“你去哪里?”她微低着头,却抬起眼来看向他.
“去哪里也比站在这里听你惦记别人的话强.”
“……”她咬住了下唇,手从他的白袖上滑下来.
他迈着步子走出几步,只听背后那家伙厚颜无耻地喊道: “去哪里也不许去妓院.”对于他吃醋的反应,她不得不提前预备.
“……”他被她的警告一怔,往前迈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再也迈不出去,站在街道上呆立了好一阵,深深吐出一口气,突得转过身来,大踏步地走到她跟前,将那个无耻的脑袋扣进了胸口,唇儿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响在她有些发热的耳边, “心里惦记着别人还能把醋吃得这么顺理成章,你怎么能混蛋到这地步?恩?”
她也不说话,索性顺理成章地反抱回去,她的胸口上有一个缺口,如果不被填补起来,会一直钻心的痛.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茶馆的生意因天气关系有点冷清,只听门外一声长啸的马嘶声随着几声沉重的落蹄声传进茶馆里,龙晓乙撩起湿透的额发,身上的墨袍喝足了雨水,颜色更加沉上加沉,与他此刻的脸色异曲同工.
他带着一身湿气,闷声不肯地走进茶馆里,扫视过几个因为他进入而忘记赏戏的客人,他径自望向台上那只趴在地上,不知还站不站得起来的小花虎,眉头一皱,他迈起步子走到比他高出一截的台前,不容拒绝地对着万兽之王伸出手,丢出两个字: “下来.”
那虎儿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死了,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屁股一拱,正要作势往后缩逃.
龙晓乙并不着急,只是随手扯过一个跑堂的小弟冷哼一声,道: “替我向你家主子传个话,龙某不在家的时日,多谢他替龙某照顾拙荆,不过,龙某心思窄小,豁达不开,容不得自家内人抛头露面,还请林员外另找贤才,告辞.”
说罢,他还不等那只还在发呆研究逃跑路线的花虎有任何反应,众目睽睽之下,只手逮虎,将她整个从戏台上揪了下来,扛在肩上,惹得所有看戏的观众情不自禁地发出雷动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