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得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有些路不是他想走就能走得通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一根肠子通到底,虚伪的,会骗人的,会用小伎俩欺负人,会表面对你好,实际上却伤你的到处都是,受伤了就耍狠发泄,躲起来,你觉得他这样能行?”
“……”
“老娘我给他上的,只是最浅显的一课,他若是继续这德行,以后有得他受的.”老板娘将两手交叠在胸前,看着秦永旋只是笑得默不作声,按下了电梯按扭,消失在她面前,她转过身去,看着楼梯间的沙发椅上,夏天流那歪着脑袋睡着的身影,翻到一半的书被手指夹在手中,反盖在交叠的膝头上,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纯洁睡脸,就连经常皱起的额间也难得地放松开来,唇角微微张开,呼吸吐纳间也带着勾人的味道,这不,就把她公司的几只小牛郎诱惑得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脸发呆.
她不满地清咳了几声,算是警告那几个拿工资的家伙,自己的老板驾到了,不要给她看到他们那副垂涎三尺的不专业不模样,他们是用来被垂涎的,而不是来垂涎人的,就算垂涎她的头牌也不可以!
几个家伙收到警告,耸了耸肩,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只刚搬进来就以美色,身段征服一半以上人口的头牌大人,赶紧作鸟兽散.
老板娘弯了弯身,毫不在意地往他身边一坐,他感觉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垂下眼帘的发丝稍动了几分,舒展的眉头习惯地皱起,却耍赖似得不想睁眼.
“怎么?昨天没睡好嘛?认床?”老板娘调侃的声音窜进他的耳朵里.
他微启的唇抿了起来.
“其实你一直不是蛮倒霉的嘛,认床啦,迷路啦,一开始不懂接客被客人欺负啦,穿不惯皮鞋把脚给打出水疱啦,被领带勒得脖子发红啦,我还记得你刚开始穿西装裤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山上那副道袍打扮,总忘记关大前门,被我和秦永旋指着笑啦,这些都算是倒霉事吧?干吗不让她知道?”
他夹住书本的手指在书皮上摩挲了一番,眼睛依旧不愿睁开.
“还是你觉得这些都算是幸运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一开始肯跟我进牛郎店,不就是让为了让她正眼瞧你才让我好好调教你的嘛?脑子里那根筋不知道再灵活点?笑也好,倒霉也好,顺着她来,总好过现在可怜兮兮地坐在这里吧?你觉得她会心疼你吗?”
他沉默了良久,闭着眼轻揭了嘴唇:“她哭的声音很吵人.”他领教过好几次那样嚎啕的哭声了,明明是她自己期望别人倒霉,为什么又在那人倒霉之后哭得撕心裂肺的,他早对她说过,既然要自私,何不彻底一点.那种难听的哭声,他一点也不想听她再发出来.
“你心疼?所以,就算让她去猜也不肯倒霉一次给她看?怕她看了又要自责?唉,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的丫头啊.非要看到别人倒霉了才觉得这是喜欢,看着别人倒霉吧,又要难过,又要离那个人远远的,怪不得她爹说他是天煞孤星,简直太准了,而且是自找的!”
他抬手用书本遮住了脸,也顺便挡住从窗外偷溜进来,轻薄他脸孔的阳光.
“我说,天流,你现在这步以退为进这招,你走得有点凶险哦.”老板娘打着哈欠,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几张照片, “你想让那臭丫头大彻大悟,改掉她相信命数,又没安全感,又喜欢逃避,又喜欢花心的坏习惯,可是万一有人愿意去纵容她的这些坏习惯呢?”
他的眼微微一眯,抬手揭开了盖在眼帘上的书本,看向老板娘手里展成扇形的相片,默然不语.
“萤家少爷另有所爱,幸福约会的铁证,拍得不错吧?阮大小姐找人拍的哦,多亏这几张照片,萤家少爷和她的婚约玩完了,多亏了这臭丫头,她阮大小姐的订婚危机解除了,萤家财团正式宣布被人收购,萤家少爷要无家可归了呢,真是祸不单行,够倒霉的,不是吗?让她抱着她的烂命过下去好了,你还要管吗?”
“……我好累,要睡觉.”他拿开了手,让盖在额上的书重新覆上他的眼帘.
“哦,对了,天流啊,我让我家那臭小子住在你左边隔壁的房间了哦,至于右边那间312房嘛,我想不久也会有人要住进来了.嘿嘿.”
“……”
“找谁来打扫卫生呢?哼哼.”
风流下流
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这个道理,她胡不动懂,而且深刻地了解,并且非常严肃地举双手双脚同意,就算把全世界的庙给拆光了,她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对那个曾经掩埋掉她花样年化好几年的场所,她绝对抱有大义灭亲的崇高意识.
俗话说的好,男人花心是风流,女人花心是下流.
这个道理,她胡不动懂,而且深刻地了解,并且非常严肃地……呃,好吧,她勉强配合着这规则,就算她脸皮够厚了,还要顾及着光大女同胞的面子,但老实说,她对风流和下流的概念还蛮模糊的,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下流”和摸着她的脑袋夸她“风流”,她都没意见,反正她自己也拿那颗听到萤一二几句类似表白的话就活蹦乱跳的破心脏没辙,既然大家都是“流”字辈的,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天流”,她就不会太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