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不要带。”他说。
“为什么?”
“男人不喜欢头上有东西。”
“白帽子有什么关系呀!”
“什么颜色都一样,我不喜欢。”
挑眉,皱鼻。
“怎么,有经验哦?”她斜眼看他,连自己都没发觉,吐出的话语正在刺探他的过往。
他似乎也没预料到她会对自己的过去有兴趣,眼眸略有深意一眨, “没有,所以不想把第一次给你。”
“啐,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了。”好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她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
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过去,为什么要对他有兴趣?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生活作息是怎样,习惯喜好是什么。
就连甜点买去给谁,做了送谁都不知道。
“罗东东,这样可以了嘛?”
坏学生举起搅拌种的蛋糊递到她面前。
“是罗西西!!”她一遍反驳一遍沾了沾蛋奶糊放进唇里尝尝, “不行,不够松软,继续搅。”
男人皱眉,按捺着甩开手里搅拌棒的冲动。
“罗东东,你在干什么?”
“罗西西!!西西!!我在切巧克力。”
她一刀一刀,细细地切着巧克力块, “教你做个特别的。法式巧克力千层糕。”
“有什么好特别的,不就是把巧克力酱丟进去。”听名字就不会特别到哪里去,献什么宝。
她斜眼他,叹气,原谅他对甜点一窍不通的白目。
举起一片黑巧克力递到他唇边。
他皱眉摇头,毫不掩饰他对甜品的厌恶。
“吃一口。就吃一小口。”
她都不知道她那时的语气竟带着诱哄,他眼眸游移,两片刚毅的唇竟不知为何为她开启了一条细微的唇缝。
黑色的巧克力融化在唇齿间。
“苦吗?”
他点头, “还很涩。”
“哟,原来你不是没有味觉的大舌头呀。”她故作惊讶地耸耸肩,转身拿出一只专业的温度测量器,□炉灶上注满水的大铝锅里。
她取了一只小碗,把巧克力碎片倒进干燥的小铝碗里,在温度器上至60度时,将炉灶火关小,控制住温度,再小心地将这只小铝碗慢慢放进注满热水的大铝锅里,覆上一层纱布,等待着巧克力在固定的高温中慢慢融化。
“这么麻烦?”他看着这些无趣的工序,挑眉摇头。
“巧克力是很敏感的。”她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他不知道,他看不上的普通巧克力酱到底有多难调配。
不同于别家蛋糕店将巧克力丢进热水里化开。她的巧克力酱是特制的。
它对温度敏感,只能融化在60度的中温里,太沸腾会分离变苦变涩,它对水蒸气敏感,水蒸气若偷偷遗漏进去,就会失了滑软的口感和纯正的味道。
它敏感脆弱,就像恋爱中的女人。
不敢投入让温度过高,又受不了太过抽离的冷调,还像情人般眼里容不进沙子,不准恋爱的感觉有丝毫水分半点杂质。
这个形容太过文艺,说出来一定会让眼前沉醉财经资讯的男人鄙视。
沾起一滴巧克力酱,她送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回过头想炫耀她的手艺,让他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巧克力酱。
手指被人拽住,顺理成章地送进了男人温热湿润的唇间。
甜儿不腻的味道,软滑入丝的口感,涩味不见了,苦味沉淀了,舌尖的盛宴让人放松又满足,也让他的嘴唇弯出最好看的弧度。
她触电般地僵立,却见他舔唇哼笑。
“你说的没错,果然很敏感。”
“你……”她抽回手,作势要反驳,却被他一句话堵得胸闷气短。
“我说的是巧克力。”
“……”
巧克力千层糕做好了,结果商凉一根本没有帮上忙,只让她更加手忙脚乱,拖延了好久才总算把糕点做完装包,她松了口气。
看着他重新换上西装,变成冷色调的男人,她突然有些舍不得。
再留他多坐一会,要用怎样拙劣的借口才不会被拆穿。
沾满巧克力污渍的器皿在厨房乱糟糟的摆放着,她开口问他。
“那个……你想喝茶吗?”
“恩?”他回头看她。
“巧克力热茶。”
“又是巧克力?你很喜欢敏感的东西,罗东东。”
“是罗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
她豪迈地重复着,转会厨房张罗出两杯热茶。
递到他面前,他抿了一口,不甜不腻,巧克力淡淡的香味裹着牛奶的浓滑。
“好喝吗?”她问他。
“还不错。”他避重就轻地应道。
“知道怎么做的嘛?”她饶有兴趣地与他分享,“我刚刚回厨房看了一下,还有好多巧克力残留在搅拌棒和碗里,于是,我就用热牛奶把它们冲洗下来,融进杯子里,怎样!很经济节省不浪费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