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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出书版)(48)

然而,最可怕的一切也刚刚开始。

说可怕,并不是用来形容当时的环境,而是我不够成熟的心智——我亲眼见过不公,见过这世界的不美好,自己又算已经收获了一些读者的尊敬,很有一点恃才自傲。在自卑与自负这两种情绪的夹击下,我开始怀疑世界、鄙视众人,然而偏偏,在课堂上、学校里,我又极度恐惧,初中时代的后遗症让我十分害怕被提问背课文或是回答问题……那时候我觉得,生活中没有哪里是让我可以觉得安全的角落。

所以,上面读者提及的那些问题,我也曾问过我爸妈。那时我也正是十七岁,某天,在激烈地抨击完种种社会上的不公平现象之后,我发表了自己对这社会极度绝望的宣言。然而,我爸妈的回答,当时我不赞同,现在看来却如此中肯。

他们说:许多事情并没有答案,没有人有资格去界定这个世界,如果好奇,可以自己去观察,多走点路,自己去判断。

谢谢他们不断地鼓励以及引导,让我带着希望长大。虽跌跌撞撞,甚至在经历过被背叛的伤心和目睹过种种不公之后,我仍然愿意相信: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如同这世上一定有好也有坏——坏人也会有优点,好人也会有劣根性,故而不能因为眼睛所见的一隅而对这个世界丧失信心。

于是,我这样回答那位读者:

世界上没有100%的好,正如同没有100%的坏,总不能因为我们身边没有,就否认其存在。事实上,我生女儿前准备了好几个红包,最后都没送出去。反倒是生完孩子后,为表示感谢,我爱人买了一堆水果送到护士站,聊表心意,然后我们就出院了。所以我相信,好医生一定是存在的。再如管桐,他也会有人情往来,但他在现阶段不会为非作歹,至于将来,我不敢论定,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

而这位读者,你的父亲,他也一定是爱你的,所以害怕你因为理想主义的天真而受到伤害。但,父辈与子女终究是隔了二三十年的时光,或许,他们在岁月的磨砺中已经忘记了他们自己年轻时,对这世界的期待,以及怀揣这种期待勇往直前的过程。

是的,告诉儿女这世界的现实没有错。将来,在儿女们长大一些后,我也会告诉他们那些表象后的真实。但,我也会告诉他们任何人与事的多面性。毕竟,我们所有正在行路的人都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拷问:谁就真的一点龌龊的小念头都没有?谁就真的没做过一点点任何程度上的亏心事?谁就没撒过谎没骗过人?

说到底,怀揣对善意的敬仰,以及对肮脏的拒斥,才能往前走。

而这一路上最难的,是坚持心底所有善良的念头,坚持干净的自己,同时也在这世事的转圜中保护好自己,在不违背良心与通行的正义感的前提下学会与人交往,必要时能够做出无伤大雅的妥协……进而,悄悄长大。

如同那本叫作《这个社会会好吗》的书里说过的:先问你要去哪里,而不是时代去哪里,国家去哪里,世界去哪里。你需要一个怎样的时代,你就是怎样的时代。你热爱怎样的国家,你便拥有怎样的国家。你走到哪里,你的世界就在哪里。

所以,我要告诉孩子们的话,无关政治,无关噱头,而只是单纯叙述这个实用的道理——不要丧失对这世界的信心,因为一旦弄丢了信心,你会弄丢更多快乐,甚至弄丢了你自己。

毕竟,你只有成为一个怀揣希望坚定前行的自己,才有可能看见更多怀揣希望坚定前行的人,同你一起,组成一个“社会”。

人生观:我们要的爱情

听说W离婚了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四个月前,我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参加了他的婚礼,婚礼请的是顶级婚庆公司精心策划,婚戒是差点闪瞎了我的眼的两克拉蒂芙尼钻戒,满场香水百合一大簇一大簇的最后都变成给孩子们的赠品,就连喜糖都是精致双层小首饰盒的款式,让在场女宾集体羡慕嫉妒红了眼。

当时,我对呆哥说:“这可真是每个女孩子做梦都想要的那种婚礼,将来,我也要用这样的婚礼风风光光嫁女儿。”

呆哥喝口水,慢条斯理地唱对台戏:“婚礼,不过是个符号,还是得把日子过长久才算数。”

这个乌鸦嘴……

那么W为什么会离婚呢?很久后我才从W的密友Y那里知道了真相,让我吃惊的是,竟然是“钱”这个最不可能的因素,把这桩婚姻生生拆毁。

之所以说“不可能”,是因为W的父亲是副局级领导、母亲是大学教师,他家住着市中心四室两厅的房子,他本人在很早之前就买了一辆十几万的“马六”,他家不缺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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