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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左手边/你是大樱桃吗(65)

很多很多人掉下巴——是金牌司仪岳哲么?那么夏薇薇又是谁?

直到看见了,很多人就在背后嘟哝:“也不漂亮啊!”

是不漂亮啊。可是爱情这个事,哪里有常理可以讲?

倒是从夏薇薇的爱情里,我和夏婉婷成为最直接的受益人:偶尔可以在盥洗室里遇见洗衣服的夏薇薇,人少的时候,她甚至会问我一点关于夏婉婷的情况;夏婉婷的眼睛里干脆盛满了殷殷的小喜悦,并且相当热切地告诉我:“今天我姐姐带我去琴房教我唱歌,她给我弹钢琴啦!”

她紧紧攥住我的手,忙着比划:“虽然我听不到,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弹得很好呢!”

然后小女孩在我面前愉快地转圈:“姐姐还给我买了新衣服,看!”

是白毛衣、格子裙,可爱乖巧的小女生形象。

“姐姐说——让我谢谢你。”小姑娘微笑着伸出手,“告诉”我。

那一瞬间,空气似乎停滞了。

“姐姐说——让我谢谢你。”她重复。我却在女孩子干净的目光里睁大眼,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吹乱了我手中的书页。洁白的书页如羽毛般翻飞,柔软地裹住我的呼吸。

夏薇薇,你想谢我什么呢?

岳哲的10张赠票?夏婉婷的明媚笑容?还是对过去全部事情的原谅?

其实很想对你说,如果要谢,请感谢时光。

时光如同魔法师的手,掩盖在宽大的黑袍下,只轻轻拂过,便有足够魔力令我们遗忘那些昔日的哀愁。

总是要成长的啊。

因为成长,我终于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体会夏之欢悦、冬之壮美,我终于学会理解,继而学会宽恕与原谅。

我们终究是相似的——相似的孤独与相似的自卫,好像磁石的相同磁极,在靠近的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推力。

因为相似,故而排斥。

那么,因为相似,为什么不能握手言欢?

夏婉婷生日的那天,夏薇薇和岳哲也参加了婉婷的生日宴会。那天夏薇薇站在我面前,第一次卸掉脸上敌对的光芒。

是第一次,我从夏薇薇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寂静平和。

我们曾经是同桌,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可是我们之间却曾有着世界上最长的心理防线。

“辛苦了。”夏微微一边往我杯子里倒水一边轻声说,我听见了,微笑着看她。她的脸稍微有点红,有点赧然,有点羞涩,也很真诚。

“我们一起祝婉婷生日快乐吧。”我举杯,建议。岳哲忙不迭说好,于是我们三个人便轻声唱生日歌。婉婷听不见,可是一定看懂了,整张脸都泛出激动的潮红。

那天,夏婉婷是最幸福的女孩子,而我也同样幸福。

对这一切,林卡几乎当作听神话。

晚上,林卡难得地早回寝室,坐在我对面的床上盯着我看:“陶滢,你是神仙?”

看见我抬头冲她笑,她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和夏薇薇化敌为友了?”

“是啊。”我低头继续看一本严歌苓的小说,却仍能感受到面前难以置信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靠过来,摸到我桌边,手搭在我肩上,手掌的热度穿透厚厚的毛衣。

我扭头看她。

林卡瞪大眼:“你是说真的?”

“是啊。”

“那个疯婆娘?”

“她曾经是我同桌,现在是咱们师兄的女朋友。”我纠正她。

“啊——”林卡尖叫:“你害死岳哲了!”

她的嘴角同时耷拉下来:“岳哲那么好脾气的人,会被夏薇薇欺负死的啊!”

又抓住我的胳膊:“陶滢你怎么尽干些对不起戏剧系的事?”

她都快哭了:“我不管啦,你们都去做好人,只有我帮你们出气,还要做恶人。”

她“啪啪”地甩着课本,我忍不住冲她的背影笑。我伸手拉拉她的胳膊,她却使劲地僵持着,不肯转身过来。我再使劲拉,她终于回过头,眼睛里有小孩子撒娇一样的不服气、不甘心,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谢谢你,林卡。”我是真心实意说这句话的。

“谢有什么用,我还是要唱黑脸。”林卡的语气仍然很别扭。

“谢谢你帮我出气,谢谢你总是支持我。”

“可是以后再看见夏薇薇怎么办啊!”林卡的五官都快要皱到一起了。

“打招呼,说你好啊。”我看着她。

“我做不到。”她瞪着我,斩钉截铁。

“其实我也只能做到这些。”我耸耸肩,轻轻叹口气。

“我以为你们快要变成闺中密友了。”林卡似乎终于松口气,肩膀也松弛下来,只不过口气还是郁郁的。我忍不住想笑:很多时候林卡真的就像小孩子呢。

想了想,我答:“怎么可能呢,毕竟打闹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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