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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左手边/你是大樱桃吗(56)

我沉默了。

她又说:凭良心说,如果有机会,你真的可以考虑他。勤奋、专一、有担待的男生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何况他又够帅,前途大好,是仅次于我们家尹国栋的二号种子选手,良种啊!

我大笑。

田佳佳在那边看到了,也笑得什么似的。

那一晚,我再度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些旧时光忽而涌上来,忽而退下去,仿若海浪层层叠叠,在16岁的海滩上,贝壳熠熠闪光。

做节目的间隙突然想起来,似乎好久没有见到郑扬了。

是好久了,有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电话联系,甚至没有来艺术学院一起吃晚饭。只是偶尔给他打过几通电话,却总是在不合宜的时候,只能听见话筒那边的空气安静到近乎凝滞,郑扬声音那么小:“我上课呢”或者“我在录音”。

“哦,那没什么事情了,再见。”我常常也是习惯性压低了声音收线,可是隐隐觉得,这样的疏离,似乎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郑扬了。

在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后,周末的晚上,我决定亲自去电台探班送夜宵——给郑扬和林卡一个惊喜!

坐在出租车上,我看着手里的两碗热乎乎的小馄饨,猜想着下了节目的郑扬和林卡或许会饿,也或许会因为两碗小馄饨而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这样想着的时候,自己就先要笑起来。

我沿着车窗看出去,马路两边霓虹闪烁、行人如织,周末的夜晚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娱乐项目,牵手的情侣、散步的老人都在这条因为高校云集而热闹繁华的路上走来走去,这是每个人的夜晚,是八小时以外最悠闲的时光,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那么遥不可及——节目主播的生活,就是以节目播出时间为中心,一圈圈扩散开来的、迥异于常人的生活。“昼伏夜出”,这四个字足以概括我未来的职业生涯。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看见旁边的司机师傅正歪着头拨弄收音机,播到故事频道,可以听见单田芳先生的评书段子。他摇头晃脑地听一段,再换音乐频道听歌,是劳碌时光里的自得其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个路口,红灯,车子停下来。司机伸手一拨,突然在狭小车厢里弥漫开我熟悉的声音:各位听众朋友晚上好,这里是交通心情播报,我是郑扬(我是林卡)。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整,首先请您欣赏一首舒缓的歌曲吧,五月天的《知足》。

司机不换频道了,任干净的歌声流淌在车厢里: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够……

“这个歌好听。”良久,司机师傅说。

“嗯。”我侧头看他一眼——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却早早染了风霜。

“五月天的歌,你喜欢么?”他问我。

我愣了愣,如实回答:“我只听过这一首。”

真的只是这一首,还是郑扬把它复制到我的MP3里,只听一次,就已经记住。

司机师傅兴致很高:“那你该多听听,五月天的歌多好听。”

我笑:“我还是喜欢女歌手的歌多一点。”

“谁的?女的我只听蔡依琳和孙燕姿。”

我想了想:“刘若英吧?我喜欢舒缓一点的歌。”

“是吗?”又一个路口,车子慢慢停下来。他侧头看我一眼,又仔细看几眼。

“你是——那个主持人?前阵子比赛得奖的那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我长得很特别吗?居然能被认出来。”我微笑着看他。

“当然,名人嘛,”他得意极了:“我居然能载到名人啊!你得给我签名,明天我挂到车窗玻璃上,生意说不定会更好。”

我忍不住笑出声,他也笑了,过会问:“那你去电台干吗?”

正在这时,收音机里传来郑扬的声音:许多时候,我们不知道幸福原来就在手边,所以我们错过了。其实,关于爱情,知足才是一种幸福。

“我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我指指收音机。

司机一愣,马上笑容灿烂:“男朋友哦?”

“啊?”我愣一下,马上否认:“不是啦。”

“总不会是你追他吧?”他用一只手指我手里的小馄饨:“送夜宵啊?”

越说越窘了。

我急忙答:“好朋友嘛,怕他饿死而已。”

说完了才发现是越抹越黑。

果然出租车司机一脸得意的笑:“还说不是?喜欢就要说啊,总是默默无闻奉献算什么?告诉你啊,当初我帮我媳妇家干了多少活啊。只要是危急关头我一准出现,抓耗子打蟑螂,挖冬天的地窖,搬蜂窝煤球,可是人家一直当我是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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