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有见到严素这样慌张,江文溪不禁疑惑,严姐是那种即便是天蹋下来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强人,今日是怎么了。
江文溪连连点头,严素走到门口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对她说:“是黑咖啡,白色的咖啡杯和盘,杯口是古典金边花纹。”
江文溪又点了点头,尚未走进茶水间,便闻到一股子浓郁的咖啡香气。江文溪不禁小声的嘀咕:“造孽!有钱人真是会享受,连开会都要喝咖啡。”
看见饮水机旁放着一个白色古典金边花纹的咖啡杯,她小心地端起。当看到杯中的咖啡黑漆漆的一片,她不禁奇怪:这咖啡颜色怎么这么怪?比以往的要黑很多,简直黑得就跟墨水一样,怪了,还真有种墨水味,连杯子也是冷的,难道严姐刻意给泡得冰咖啡?这男人的怪癖还真多。
她小心地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资料,慢慢走到会议室,将咖啡放在了乐天的位置上,然后隔了一个位置缓缓坐下。
自那次她被白发魔男罚站了一个小时,严素教了好多会议速记的窍门给她。第二次会议结果很显著,她能速记个一半下来。之后,每天大大小小的会议不断,几天下来,她独立完成的会议纪要还算差强人意,至少严素不会对着整片文档大动筋骨。
严素调好了投影机,各部门的人陆续就座,等了约莫两三分钟,乐天与江怀深进了会议室。
乐天留意到江文溪刻意隔了一个位子,略抬了抬眉,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位置自然也没人敢坐。
终于,要开始了枯燥又无趣长达几小时的会议。
乐天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略带嘶哑,简明扼要地说了今天会议的主题,接下来就交给了严素。
江文溪坐在他身旁,余光瞥见他以手掩饰着沉重的咳嗽声,明显感觉他是在强抑着。江文溪有些疑惑,好像她罚站的那天,他就已经有点不对劲了,怎么都过了快一周了,病情反倒严重了。
蓦地,会议室的灯光全部被关掉,偌大的空间里一片漆黑,只剩下投影机投射出来的强烈光线阶映照在投影布上,画面是一幢幢造型别致的别墅。
江航旗下涉及的行业较广,但主要以房地产开发、建材装饰以及娱乐餐饮行业为主。投影布上的画面正是江董从欧洲拍摄到一些非常经典的别墅实景。
江文溪望着那一幢幢豪华的别墅,移不开目光,双眼熠熠发亮,如果此生她能拥有这样一幢别墅真是死而无憾。
突然间,那一座之隔的某人从口中喷出一口不明液体,猛地从会议桌前站起,晃动的咖啡杯在盘中发出清脆的异响。
坐在会议室另一端的同事以为乐总出了什么事,连忙将灯打开。众人在见到乐天的模样之后,一个个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江文溪更是一脸惊讶地凝视着他,他的嘴唇……怎么那么黑,而且嘴角渗出的黑色液体,那绝对不是咖啡汁。灯光下,映衬着他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看上去异常恐怖。
严素迅速将面巾纸递上,乐天接过,表情略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严素,声音嘶哑地对众人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江文溪怔怔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整个人傻了。
白发魔男竟然当众吐黑血?这几天脸色苍白,咳嗽不停,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还很年轻啊……
“小江?”严素冲江文溪使了使眼色。
“……哦。”江文溪急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江怀深看了一眼那杯咖啡,清了清嗓子:“我们继续。”
出了会议室,乐天便失了踪影。
江文溪回到总经办,依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只好采取地毯式搜索,一间间办公室去找。
“有没有看到乐总?”江文溪抓着一个同事就问。
那人摇了摇头。
他人究竟上哪了?该不会是想不开,像她小时候一样找地方躲起来哭吧。
她刚要走进企划部,这时,企划部的梁小玲像失了火一样地抢在她之前冲进办公室,叫了起来:“哎,你们谁拿我的碳素墨水和咖啡杯了?”
“拿那东西做什么?”
“你放哪了?”
小梁急道:“茶水间啊。”
“你好好的把碳素墨水放茶水间做什么?”
“碳素墨水和咖啡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小梁又说:“唉哟,不都是那该死的墨水瓶漏了嘛,一时找不着地装碳素墨水的东西,我怕把桌上的文件弄脏,就只好先倒在我新买的咖啡杯里了。本来想到茶水间找个杯子重装,把咖啡杯洗干净,结果接了个电话,回头那杯碳素墨水就不见了。唉哟,我好心痛我那个咖啡杯啊,我还有没有喝过啊,很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