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曾逃避了三四个月,因为高明扬从她的男友变成侍漪云的男友后,经常往来于侍家。这个事实一直像根扎在心窝里的刺,拔又拔不出,唯有隐忍着那份疼痛。她能避则避,不能避只有……逃。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大半年来,她才会顺着母亲,时不时去相亲,但从未有过一次成功,因为让她疼痛的刺始终都扎在她的心里。她低估了自己认真对待的这份感情,原来并不是像她所想的即使分开了也无所谓。
纵然不接他的电话,早已将他的电话从手机簿里删除,但熟悉的十一位号码就像是刻在脑海里的烙印一样如何也抹不掉。一条条短信,有道歉,有关心,有自言自语……纵然是不看,但是删除的时候只需一眼,那一条条滚动的字幕总是会在不经意地跳进她的眼里。
不论是在家门口还是在Jessie’s附近,时常遇到的身影,即使每次落荒而逃似的躲避,却总会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会跟着又一次酸涩的痛起来。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再纠结下去,他这样一直纠结下去,她的伤口只会愈合再裂开,裂开再愈合。她真的不想再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逃多久,避多久,纠缠一直在不停地重复。或许,当她撑不住的那天,她才会鼓起勇气揪着高明扬的衣领,揍他一顿,或是拉扯着侍漪云的头发扇她几个耳光。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她觉得她现在很痛苦。
记不得究竟是第几次来到脑科医院,似乎每一次来到这里,她感觉都是在最纠结最矛盾的时候。
熟悉的病房,窗前坐着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拿着刀正在削苹果。有些灰白的两鬓,额上的皱纹,是光阴流逝的证明,但依旧俊朗的侧脸,儒雅的气质,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小生。他身旁坐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徐娘半老,但白晳的皮肤和漂亮的眼眉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位美人。她一双像幼孩一般渴求的眼睛,馋嘴地直盯着他手中的苹果,等待削好。
侍漪晨见到这温馨的一幕,轻轻地叫了一句:“谢老师。”
削苹果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见她,立即开心地道:“哟,漪晨,你怎么有空过来的?我记得这时候你应该很忙吧。”
被侍漪里唤作谢老师的中年男人叫谢绍文,是侍漪晨高中时期的物理老师。坐在他身旁等待着苹果的女病人正是他的妻子,名叫罗明慧。
侍漪晨将果篮放下,说:“还好。好久没来看你和师母了,前阵子刚忙过,这两天有空,所以过来看看你和师母。本来乔娜也说要过来的,结果忙着课题的事要有一段时间走不开,所以我先来了。师母,还记得我吗?”
罗明慧抬起头傻笑着看着她,点点头,很快眼睛又回到苹果之上。
侍漪晨将带来的果篮举在中年女人的眼前,说:“师母,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葡萄夏黑哦。”
罗明慧一听到夏黑,视线立即从苹果上转移到侍漪晨手中的果篮上。
谢绍文将削好的苹果切好,放在碗里,插上水果叉,递在她的手上,轻声说:“****,先吃苹果,待会再吃葡萄。”
罗明慧高兴地捧住碗,开始吃起苹果,像个小孩子一样满足地边吃边看着窗外。
看着谢老师这样细心地照顾着妻子,侍漪晨心中感慨万千,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是每个女人所渴求的,但往往生活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幸福。上天给了你一样你想要的,但也许会拿走你另一样。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师母最近看起来不错。”
谢绍文笑道:“嗯。医生说争取这个月底出院。”
她说:“真是太好了。”
谢绍文倒了一杯水给她,又道:“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打算请谢老师吃喜糖啊?”
她涩涩地笑了笑,自嘲地说:“男朋友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还喜酒呢?”
“咦,你不是跟高明扬那小子正在谈恋爱么?”谢绍文并不知道她和高明扬之间发生的事。
笑容微僵,但很快她便恢复神情,说:“那已经是年前的事了,我跟他早已经分手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不要说我了。明年应该可以喝到乔娜的喜酒了。”
“你这孩子,到是真的要加油了。”
她呵呵地憨笑两声,点了点头,接着便与谢绍文聊了一些罗明慧身体情况,很快又转向班上其他人一些八卦,或许全班人都聊了一遍,但“侍漪云”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禁区,不会轻易地在谢绍文的面前轻易提起。
她看了看时间,想起还有一场即将到来的相亲约会,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在了谢绍文的手中,道:“谢老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这个你收下。”决定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做个彻底了结,所以任何一个相亲她都决定不再放过,只要相亲的对象中,有一个能看的顺眼的,她就立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