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我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好了,你快回去吧。”
“嗯,你路上小心。再见——”
“再见——”
曾梓敖目送桑渝进了单元门,才转身离开。
红酒的后劲比较大,曾梓敖并未直接打车回家,出了桑渝家的小巷,便一个人沿着街边在月光下缓缓漫步。
闷热的夏日夜晚,一丁点儿风都没有,偶尔路过几家商铺,里面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才稍许舒服一点。
不知走了多久,他很随意地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攥着银色的打火机,开开合合,合合开开,把玩了好一阵子,才将那支烟点燃。
淡淡的烟草味在空中弥漫,他的黑眸微眯,略微瞥了眼手表,指针差不多快要指向午夜十二点了。对面昏黄的街灯下,三三两两的行人借着灯光快步行走,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别人的影子慢慢拉长,再慢慢缩短,再拉长,再缩短,一下一下,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起起伏伏,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桑渝的话一字一句开始在脑海中回荡,他不禁回想,他和紫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疏离的呢?
思绪一下子将他拉回了高三那年春天。
因为快要高考,所以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周末一起去爬山,决定在高考前好好放松放松。
后来不知谁提议一定要他带上紫乔,然后所有男生都跟着附和,强烈要求他带着紫乔一起去爬山。
紫乔从小到大都是公认的美女,只要是见过她一面的男生,都会对她念念不忘,更何况那些常常找借口来他家的损友们。
招架不住,他只好说先征询一下紫乔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去,那最好,如果她不愿意,他也没法强求。
可偏偏那天很不巧,母亲不知从哪学来毛衣新花样的织法,一直拉着紫乔在房里比画织什么样的款式比较好,他几次进到她的房间,却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和她说爬山的事。
一直挨到了晚上九点多,母亲终于去睡觉了,紫乔也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去房里找她。也许是急于说事,他忘记敲门,推开门就嚷了起来,“小乔,明天你有没有空——”
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紫乔刚洗完澡出来正要穿衣服,就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刚好褪下。她毫无防备,就这样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光洁无瑕的身体像具玉石雕刻的塑像一般,红润晶莹,在暖暖的灯光照耀下,整个人被晕染得玲珑剔透,仿佛只要轻呵一口气便会融化掉。
他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就这样傻傻地盯着她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紫乔,她扑向床上的被子,抓起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蹲在床脚,怯怯地问:“哥……你有什么事吗?”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蠢的事,顾不得提爬山的事,他慌张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便急忙将门带上,躲回自己的房间。
那一夜,他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中全是紫乔,她裸着身子,双手羞怯地护着自己光洁的身体立在他的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他说:“哥,我们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惊醒之后,下体有些胀痛,内裤上有一大块乳白色的黏湿,浑身上下全是密密的细汗。他瘫软着身体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双手缓缓抬起,盖住自己的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差不多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每天早上起床,都快虚脱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真的龌龊又下流。每天看到紫乔,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躲开。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对自己的妹妹有过性幻想,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决定报考外地的大学,一定要离家远远的,可是这一切全都被爸爸破坏了。
有时候命运这玩意真的很可笑,有些宿命是你今生怎么逃都逃不掉的。
他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熄灭弹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桑渝说得对,他舍不得紫乔。二十年的兄妹情分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她,丢下她。也许试着敞开心扉,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妻子也好,妹妹也罢,他都认了,只要她别再这样躲着他就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正要招手拦车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眼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