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千万不要说!”面对女儿,许文虎异常羞愧。
“不要说?!你感到羞耻了么?”司行风将许碧柔的脸压得更低,“许文虎,你知道心疼你的女儿?你知道羞愧于她。你当初有没有想过?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道德羞耻几个字怎么写?!你在踏进撷香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里面关着的人跟你的女儿一样大小?!跟你女儿一样是被迫?!”
许碧柔闭着眼睛,拼命地摇着头,眼泪顺着眼脸颊拼命地向外流淌,她不敢相信父亲当初对苏穆都做了些什么。她终于明白苏穆,为何从来对她都不假以颜色,每次看她的眼神即便是假装的温柔中都带着难以掩却的愤恨,原来父亲曾经是这样深深伤害过他。这样让人耻辱的事,叫她怎么能面对……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许碧柔拼命地摇着头,苦苦哀求。
司行风却不让她好过,一把拉开她的手,逼她看着赤身的许文虎,道:“许碧柔,冤有头债有主!我若真的有心想叫你万劫不复,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我答应过人,放过你便是放过你。但这个畜生平日里造孽太多,其他债主放不放过你,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这个畜生爹孽造得太多!”
他又看向许文虎,“许文虎,我不知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可以那么开心那么兴奋。究竟什么地方让你开心让你兴奋?!畜生,你看着你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女儿也会被人卖进妓院被逼着接客被人玩弄?然后遇到像你这样畜生一样的客人,对她百般折磨。我问你,你这样会兴奋会开心吗?你有没有想过如今全报应在你女儿身上。这些你都有没有想过?!畜生,那日我不杀你,是因为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才能泄我心头之恨。看着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食的丑态,太便宜你了。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司行风大声吼着,越说越是难以控制,他紧握着鞭子的手不停地在颤抖,痛苦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汹涌澎湃,将他整个人淹埋,他无法呼吸,每一寸皮肢就像是被冰冷的海水刷过一般疼痛,到最后他几近歇斯底里冲着许文虎吼着。
他要杀了这个畜生,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生。
许碧柔一直捂着脸痛哭流涕,听到司行风要杀她爹,便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求道:“苏穆,我知道我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请你饶他一命。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每日靠行乞度日,就当你日行一善,放过他吧。你要报仇,冲我来好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好,我会非常听你的话。我马上回万花楼,我马上回万花楼,我马上回万花楼……”许碧柔顾不得抹去脸上的眼泪,起身就要往门外去,腿脚下的裙摆却将她生生绊了个跟头,她跌倒在地,却不敢怠慢,双手趴在地上,拼命地爬向门口。
关群见状,拦住许碧柔的去路,并伸手想要去扶她。
许碧柔看着那双手,眼泪拼命向外流,哭着求道:“求你们别杀我爹,别杀他,要杀杀我吧,杀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开来,无论关群怎么拉她她也不起来。突然,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向一旁的桌角撞去,鲜血顿时流了下来,这样昏了过去。
“柔儿!”许文虎见着女儿这样,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两只拼命地挣扎着,瞪着司行风疯狂地叫着:“姓苏的,你害死了我女儿碧柔,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做乞丐。我活该,我倒霉,就算我死了下地狱,你也不会比我好过!你也会遭报应的!”
司行风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叭”地一声甩了开来,重重地抽在了许文虎的身上,“畜生!你这个畜生!枉为世人!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就是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以消我心头之恨!你这个畜生!”
许文虎惨叫一声,然后咬着牙看着司行风大笑了起来:“呵哈哈哈,你有种就打死我。你以为你这样报复我,就舒坦了吗?我许文虎活到今时今日什么场面没见过,第一次见到娼妓从妓院里出来从良后杀客人的。哈哈哈,小倌啊小倌,你以为你成了是海德绸庄的人又怎么样?你杀了王老鸨和周王二人又怎么样?你毁了我许家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洗干净了,身穿鲜艳华丽的贵族衣饰,就能是清清白白的做人么?这些都改不了你曾经是撷香阁里小倌的事实,改不了你躺在床上被客人凌虐羞辱的事实——”
司行风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一副要将许文虎生吞活剥的样子,再也忍受不了,挥起鞭子,便向许文虎狠狠地抽去,“畜生!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