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厅,便见关群守在门外。关群见到她,微微颌首,并以眼色示意她暂时不要进去。
她吸了口气,便立在关群的身侧。
突然,只听“哐”地一声什么东西被扔了出来。品妤定睛一看,是个做工精致的糕点盒。各式各样的糕点散了一地,脚步滚落着一个砸坏的黄金鹅油酥,十分可惜。
接着,许碧柔尖锐的哭泣声响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这么对我?我知道你跟你那个贴身侍婢之间不清不楚,我不介意。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些糕点是我亲手做的,我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做出来的,你居样这样对待?为何一段时日不见,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司行风冷笑一声,嗤道:“你愿意花两个时辰做是你的事,跟我有何干系?变了一个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许碧柔,你对我了解有多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事么?都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对一个陌生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甘愿托付终生。”
许碧柔一时间无言以对。被他这么一说,她不禁开始变得仓皇不安。似乎自打认识苏穆以来,除了知道他是海德绸庄老板的表姪,住在苏园,一切均无从所知,甚至连他喜欢什么,每天做哪些事情都不知道。
每次约会,要么是在苏园里,要么他派人去接她去一些僻静无人烟的地方。除了花神祭那天,他从不与她去逛市集,不与她去酒楼吃饭,更不会与她去游船。虽然她乐意两人独处,但偶尔也会忍不住提出这些要求,谁知他莫名地板着脸反驳,然后留下她一个人拂袖离去。然后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寡言少语,大多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讲话,有时候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对着空气在说话。她一直以为他生性喜欢静,所以这些她都不在乎。他越是这样冷淡的对她,她越是爱他,爱到恨不能对他掏心挖肺,她也不知自己是究竟中了什么邪。
她不在乎对他一无所知,她只是知道,她不能没有他。
她扑向司行风,拉住他的衣袖,急道:“苏穆,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你是什么人不重要,做过什么也不重要。就算你是绿林匪莽,江洋大盗,我都不介意。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我爱你苏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司行风又是一声冷笑,甩开令他厌恶的手,讽道:“你爱我什么?爱我这张脸?还是这身衣服?还是海德绸庄,还是苏园?”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苏穆,我……”
许碧柔想要再次拉住司行风,却被他无情地推开,“许碧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我亲自动手将你扔出苏园。你现在最好滚回去好好多看几眼你们的许家大宅。”
许碧柔脸色一白,“你已经知晓我家的事了?我不是来跟你借银子的。”
司行风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许碧柔不死心地上前追问:“苏穆,请你告诉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爱你?你以为你是谁?”司行风看她的眼神里除了不屑,厌恶,还有着浓浓的恨意,“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你许碧柔一个人,我也决计不会看上你姓许的。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关群听到命令,便快步进进偏厅,对许碧柔面无表情地道:“许小姐,对不住,请。”
许碧柔双眼流着泪,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甩开关群,歇斯底里地冲着司行风叫道:“苏穆,我本以为你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人,原来不过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势力小人。如今我许家遇上困难,你便这样对我。我知道了,当初你对我那么好,不过是看上我许家的家财万贯。算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司行风冷笑看着许碧柔,道:“看上你许家的家财万贯?!你以为整个京都就你许家金行最有钱么?无知又愚蠢的女人。我不妨跟你直说,要想知道原因,那就滚回去好好问问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爹。给我滚!”
“苏穆,我恨你!”许碧柔哭着说。
“那还不滚!”司行风失去耐心地冲着她怒吼。
关群再一次对许碧柔,做了请势。
许碧柔羞愤地推开他,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从品妤身前经过的时候,愤恨的眼神恨不能是吃了她。
品妤望着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不知为何,心底不由地升起一丝怜惜。这位许家小姐,就在一个多前,甚至直到方才,她都坚信地以为会成为他的妻子,可谁知却成了眼下这副局面。
目光垂下,她看着满地的糕点,可怜那许碧柔的感觉更强烈了。这些糕点从外形上看上去,不如酒楼师傅做的那般精致,但是看上去却比较可爱可口。一个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千金小姐,也只有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才能够花了两个时辰去做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