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定刚才那三个人发现了异常。
五六个人骑着马的人将马车团团拦住,纷纷抽出了刀。
车夫吓得跌下马车,拔腿就跑。
品妤斜鼻歪眼,掀开帘子便破口大骂:“什么人敢拦我们家小姐的马车?”
其中一个人一声不吭,将品妤拉下马车,掀开车帘,看见身穿粉色衣裙的司行风端坐在车内,便回首对同伴说:“是个女人。”
几个人相互使了眼色,又有一个人下了马车,钻进车内,一双贼眼瞪着司行风身上漂亮的粉色衣裙看了又看。
品妤爬起来尖叫:“不许碰我们家小姐。”
那人痞笑几声,便一把揭了司行风头上的黑纱斗篷。未过多久,这人出来了,对捂着心口对着地上干呕了两下,对着兄弟们道:“走走走,别倒胃口。”
有人不信,上前一看,被那又大又丑的胎记弄得倒了胃口,遂骂道:“妈的,这京城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一个比一个难看!”
几个人上了马准备离开,另一个人却不罢休,突然跑到品妤的面前,抓起她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叫你这个丑八怪胡说八道!”这人的口气已经泄露了他就是那个脸上有颗痣的男人。
“啪啪啪”,他狠狠地给了品妤她几记耳光,直到鲜血自她的嘴角处流了出来,才觉得泄愤,然后将她推倒在地上,又说:“要不是不想给我家主人惹麻烦,老子一定把你大卸八块,看你下次还敢胡说八道。”
其余人催促他离开,他才跳上马,扬鞭离开,“哒哒”的马蹄声,扬起一路尘烟。
品妤刚要从地上爬起,司行风已经跳下马车,站在她的面前,并将手伸给了她。她看着他伸过的大掌,毫不迟疑,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之上。
“他们还没走远,你不该出来的。咝——”说话的同时扯着嘴角,生痛,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脸颊。
“没什么本事,就别学人家逞能。长得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下子菜市场挂卖的猪头差不多了。”司行风言语冰冷讽刺,但却出其不意地取出一瓶药。
他将药膏均匀地抹在她肿得老高的脸颊上,力道轻轻的,不敢太重。
不是第一次与他这般靠近,只是他的手掌这样轻柔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揉动,让她有些无法适应。药膏随着他的掌心寸寸化开,冰凉的感觉阵阵渗透,但脸颊却依然如火烧,甚至比方才烧得更厉害,还有胸口之处莫明地跳得很快,就好像要在不经意间随时可以跳出来一般。
她低垂眼眉,不敢看他,不经意地头越垂越低,低到他的手呈现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
他仿佛是感觉到了,突然顿住,收回手,然后冷冷地道:“下不为例。”说完转身钻进了马车内。
她回过神,捂着脸颊,终于吐出一口气。
下不为例?还有下次?难道她喜欢被人这样刮耳光子吗?
她提起衣裙,登上马车,掀开车帘,看见他正在用丝帕将左眼的那一大块胭脂用力地擦去。她顿时反应过来,所谓“下不为例”,是指这男扮女装一事。脑中不禁不浮现起他梳着髻,提着衣裙,别扭地登上马车的情形,有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还好,她及时忍住,从车箱内退了出来。
下了马车,她终于忍不住掩嘴笑了开来。
司行风坐在车内,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她脸颊上深深的酒窝,便恼怒地掀开车帘冲着她吼道:“哎哎哎,夏品妤,你是在找死吗?仗着我腿脚不方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品妤看着他穿着女装的那副拙相,还想再笑,只是见他的脸色阴沉的难看,只好捂着嘴别开脸偷笑。真的有很久没有笑得这样开怀,最后一次这样不顾形象的大笑,应该是最后一次和爹爹上山采药。
笑够了,她四下望去,到处找寻车夫的身影。
不远处,车夫战战兢兢地躲在草丛里。
她提着裙子跑了过去。车夫一见着她,便道:“姑娘,老夫年纪大了,实在是没办法送你们去京都。那个马车……我也不要了,你们走吧。”
她叹了口气,从钱袋里又摸出一些碎银,道:“大叔,就当帮帮忙,我家公子腿脚不便,否则,也不会如此劳烦。”
“不不不!姑娘,老夫真的年纪大了!”车夫还是拒绝。
品妤不再说话,直接将手中的钱袋塞进了他的手中,道:“大叔,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刚才不过是在茶棚我与那些人有了口角争执,他们不过是来出口气,现下气出了,是不会再回来找我们麻烦。我家公子是正经生意人,海德绸庄你知道吧?只要你送我们到京都的海德绸庄,我家公子还会再付一锭银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