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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待与东风约/爱奴(网络版)(38)

耿忠话说得这样明白,品妤又怎能不知,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如今她是平远侯府的人,侯爷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更何况召她侍寝。

贝齿用力地咬着下唇,她提着裙摆,一言不发从耿忠的身边错过,迈上台阶。

她伸手推开面前的两扇檀香雕花木门,走进屋内,扑鼻而来是淡淡的墨香。这墨香气是千金难求的渊云墨,她曾在宫中有幸见过。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屋正中悬挂的一个忍字。爹曾经对她说过,书,心者也。这个“忍”字,虽笔锋流畅,苍劲有力,但笔锋之间去尽显以毫素骋发郁积不平之气。看来写此字人,心中郁积的怨愤甚重。

蓦地,“叭”的一声,里屋传来瓷器打碎的声响,她连忙收回目光,快步向里屋步去。

前几日,司行风不慎染了风寒,尚能支撑,只是昨夜去了玉华殿,他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西陵川,一夜过后,似乎病情加重了,嗓子干涩得难受,头也昏沉得厉害。想喝杯水,却四肢发软,手脚无力,不慎便打碎了茶盅。

他正欲弯下身拾起碎瓷,殊知比他更快的是一只白皙纤细的女人手。

品妤一声不响地将地上跌成几瓣的茶盅碎瓷捡起。

司行风恼羞地看着自己房中这个不速之客后,怒道:“是谁准你进来的?咳咳咳——”话未说完,便接连一串的咳嗽声。

品妤上前伸手扶助他,未料,被他狠狠地甩开,怒言:“别碰我!”许是用力过猛,气极攻心,头一阵眩晕,他的身体晃了两下。

她轻扯唇角,连忙扶助他,轻道:“侯爷病了,莫要急于跟奴婢生气,还是先躺下好好休息。”

她的声音清清浅浅,没有想象中那样令人生厌,反倒是听起来舒服的那种。他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迈着蹒跚的步子,凭自己的力量走回床前。

见他如此固执,她只好转过身,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看到茶盅,一股子莫名的怨气油然而起,他恼怒地将茶盅挥落,怒道:“你给我出去。”声音有气无力。

她抿了抿唇,从茶壶里又倒了一杯,这一次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放在了床头的矮几上,道:“奴婢出去找大夫。”

她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碎瓷,欠了欠身出了屋子。

本想骂她多事,可是抬眸之际,她的裙摆已然消失在门外。他看着床头那杯水,胸中一团闷气无处发泄,喉咙又干涩的难受,他想了想,终是端起了那杯水,一饮而尽。

品妤待了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没有,便出了屋子,耿忠疑惑。

品妤见他双眉深蹙,似有不满,便道:“侯爷病了,应是染了风寒,快去请大夫吧。”

耿忠一愣,回过神二话不说,立即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又回身对品妤道:“劳烦姑娘照顾侯爷。”

品妤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品妤身为侯府中人,照顾侯爷理所应当,无所谓劳烦二字。”说完便转身折回屋内。

耿忠没想自己的客气倒是碰了一鼻子灰,唉,罢罢罢,曾经做恶人的时候,何曾有过这等婆婆妈妈。

品妤进了里屋,目光落在床前矮几上的空茶盅上,不由地抿紧薄唇,放轻脚步,将空杯收回放置桌上。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他,双眸紧闭,脸颊红得异常,她伸出手,以手背轻探了探他的额头,额头的温度有些烫手。

他在发烧,且烧得厉害。

感觉到额头上的轻轻触碰,司行风无力地睁开双眼,见还是她,又想发作,只是头昏沉的厉害,他的嘴唇只动了动,便又虚弱的瞌上了双眼。

品妤知道他不愿她碰他,只是眼下他的病重要。她出屋打了盆冷水,然后拧了湿巾,放在他额前,希望他能舒服些。

额上那一瞬间冰凉的感觉,令他舒服许多,眉心也没有之前皱得那么紧了。

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他看着她正静静地守在床前,一双黑眸沉静清澈,这双眼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却是最令人安然与信任的。

他真的好累,好想睡,罢了,她要守着便守着吧。

第二十一章 良药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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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大夫匆匆赶来,把了脉,说是侯爷受寒凉太重,以致肺气不宣、肺气上逆。大夫开了药方,并嘱咐忌酒忌肥甘厚味忌鱼腥虾蟹,忌出门吹风,注意防寒保暖等等一大堆禁忌。

大夫走了之后,耿忠便跟随去抓药,不一会儿药抓回来,品妤接过药,去膳房煎药,巧儿则替她留在南苑照顾侯爷。

品妤怕药入口太苦,又炖了红枣甜汤。

耿忠从前到后一直跟着,看她麻利的动作,心中佩服,只是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高大的身体跟前跟后,反倒嫌有些碍手碍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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