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温柔的男人,阳光透过树稍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周身笼上了一层淡淡光晕,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六年的时间,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俊朗清逸,让她贪恋的容貎,依然冷漠霸道的个性,让她招架不住,但对她到是多了一份特有的粘腻,自从六年前经历的生死离别之后。
她扬了扬眉,道:“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个。”
他漫不经心地说:“嗯,五十个免强我还能撑得住,要是一百个,差不多平远侯府的大宅也要拿去抵押了。”
表面听上去他这是在心疼他的银子,控诉她开个医馆不挣钱,反而贴钱,实际上他是在心疼她每日都这样的操劳,十分辛苦,希望她更多时候待在府上,休闲休闲。
她眉目流转,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轻哼一声:“是啊,侯爷是应该娶个能挣银子的夫人,比如太守家的千金,听闻三岁便将算盘拨的响当当,还有那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写了一手的好字,据说是千金难求。”
他挑了挑眉,幽黑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漂亮的薄唇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下一刻,他便伸手将她又捞进怀中,“我闻到了好大一股子醋味。”
她的双臂抵在他的胸前,“是啊,千年陈醋,酸死你最好。”
他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然后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吻了一记,“弱醋三千,只取一瓢饮。没办法,谁叫我只钟情你这个千年陈醋呢。”
她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没个正经。”
“不正经还在后面。”他捏住她的下颌,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深深地吻住了她。
“别闹了,孩子们在外面……”她羞涩地避让。
“没我的允许,他们不敢动的。”他以舌尖灵活地挑开她的牙齿,不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气息浓烈而狂野,像团熊熊的火焰将她包围。
她的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脖子,再无丝毫抵抗的意念,热情地回应着他。
现在的她再不用像以前一样压抑着自己,她要让他知道她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六年前,她因为绝望,而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部都赌上。喝完那杯毒酒,她以为此生就这么结束了,从此与他天人相隔,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亲耳听到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所有话,觉得什么都值了。
可谁有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西陵川同他们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
三日之后,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平远侯府。司行风一脸憔悴地趴在床前,见她醒来,凝视着她许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力道之在,似要将她揉进体内一般。
只是三日未见,他整个人瘦了许多。深陷发黑的眼窝,浮肿的眼圈,泛着血丝的双眸,下颌一圈青青的胡渣,还有凌乱的发丝,让她明白了这个男人有多爱她,让人绝望的三日是怎样撑过来的。
耿忠告诉她,那日,司行风以为她死了之后,抱着她的“尸体”哭了很久,后来就像是发了疯似的,要冲到西陵川灵堂前,将西陵川碎尸万断。若不是耿忠打晕了他,他真的会这么大闹灵堂。
当晚,他醒来之后,没有再闹,但不顾礼数,将她的“尸体”大摇大摆地抱回了平远侯府。没有人敢拦他,他的眼神召示了一切,挡他者死。回到府中,他便将自己和她关在寝室里,不吃也不喝。
次日,祁正送了一封信给他,说是西陵川临终前要他交给他的。他看完那封信之后,心头的怒火烧地更旺,差点将祁正劈了。若不是耿忠拦着他,也许他真的这样做了。
原来,祁正端来的两杯酒,一杯是寻常的酒,另一杯也并非是毒酒,但是却是让她假死的毒酒。
那封信的大意是说,西陵川心有不甘,一面矛盾着,不想看着她与司行风就这样皆大欢喜的在一起,而他却要独自一人长眠地下,另一面又舍不得真的让她陪葬,看着好不容易放弃一切仇恨的司行风孤独一人的存活在世上,所以他想出了一个让人倍受折磨的点子。让她假死,看她是否真的愿意为他陪葬,让司行风痛苦,因为痛苦才会有恨,因为有恨,才能永远的记住他。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她由衷地要谢谢西陵川成全了她和他。只是司行风一直对此事记恨于心,每次提到及西陵川,他总是咬牙切齿。每年祭祀的时候,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缺席,例如重病,哪怕是被人抬着去,他也坚决不行三跪九叩礼。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相思之吻,让她浑身都在发烫,整个人快要呼吸不过来。她双手紧紧地捉住司行风的衣襟,脸胀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