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品妤轻拍了含烟的手背,淡然一笑,便忙着去收拾了。
含烟望着品妤脸颊上一对好看的梨窝,暗念,品妤姐殊不知自己很美,尤其是她笑的时候,那一对梨窝别样诱人,还有那份淡然,无论有多惊慌错乱,都能让人在那笑容下镇定。
“行风。”一声急促的女音轻唤。
一脸阴沉的司行风从玉华殿出来,没走几步,便远远地瞧见一袭明艳华丽衣裙的花清琳向他奔来。
他抬眸淡扫一眼,便欲往另一方向步去。
“行风。”花清琳见状连忙拦住了他,情急之下牵过了他的手,柔声道:“你还好吗?”
司行风偏头望着她,一言未发,眼眸深冷,倏地挣脱了她的纤手,扯了扯嘴角,冷道:“娘娘费心了,微臣的命尚还在。”
“行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花清琳见司行风如此冷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最怕见着的便是初六清晨的他,这日的晨光不再是温暖的,明媚的,让人极不舒适。
他的苦,或许这世上只有她能明白,能给他的,能帮他的,她都愿意,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而不是象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上赏赐微臣的琼浆玉液,那是微臣的荣幸。”他冷笑一声。
“不,行风。”花清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你在怨我,但我是真的关心你,只想知道你的身子……除了那解药他是否还喂了其他药,若是有,我想帮你……”
是的,西陵川再给他喝解药的同时,有时亦会再另加催情药喂之。经过人间炼狱一劫,或许是论不上什么洁身自爱,但司行风宁可硬撑,也不会借由女人来解决之需。
面对花清琳温言软语,他深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没有,不用太过于担心。”
“哦,你没事就好。行风,我……”
“微臣尚有事许久未曾处理,娘娘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吩咐,微臣告退。”司行风说完,连看都不看花清琳一眼,直接越过她,大步往她身后的路走去。
“行风……”花清琳怔怔地望着司行风远去的身影,心中百转千迴。
五六年前的花神祭后,她便一时负气,竟选择远嫁白虎国。曾经她以为她再也无缘见着从小暗恋的寻哥哥,得知寻哥哥的死讯之后,让她伤心了好一段日子,直到遇见了饱尽沧桑的行风。行风与寻哥哥十分相象的容貎曾一度让她认为是寻哥哥再世,也许这是上天在垂怜她。
如今行风的笑,行风的苦,行风的哀,行风的伤,深深烙进了她的心间,更甚寻哥哥。
只是快六年了,行风他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走出那重阴影?执意选择这种折磨自己的复仇方式?
“娘娘。”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花清琳的沉思。
花清琳收回了视线,正了正身,道:“让那两个贱婢去本宫的万春宫。”
“小的遵旨。”
跪在万春宫的大殿门外,在寒风中已吹了一个时辰,品妤禁不住瑟瑟发抖,手指、脚趾及膝盖由冰冷到麻木,僵了,那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心间还有一丝温暖悸动,几乎要怀疑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风中的一座雕像。
含烟的身子骨经受到不住了,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昏死过去。若是再脆下去,只怕自己也会倒下去。望着无人答应的殿门,品妤不敢也不能去扶她,若要两人都活命,唯有忍。
不知又过了多久,殿内终于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她和含烟便被拖进了殿内。
贵妃榻上的花清琳拨弄着自己刚涂好的丹蔻玉手,睨了眼脸色苍白的像是死人的品妤,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夏品妤……叩见贵妃娘娘。”膝下早已找不到知觉了,品妤唯有强忍住,努力调整身子,双手伏地,行了大礼。
花清琳的双眸原本盯着十指丹蔻,倏地,目光犀利地射向品妤,声音陡然高了几个音阶:“姓夏?”
品妤不敢吭气,俯撑在地面原本已十指僵硬的双手竟在此刻微微颤动。她在宫中待了近十年了,从未有人因她的这个姓而有过质疑,之前平远侯爷的反应已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花贵妃对她姓夏也这么吃惊?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微颤的双手抖动的更厉害了。
花清琳坐正了身,大声喝对她道:“给本宫抬起头来。”
品妤深深地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微微抬起面庞,便对上了花清琳阴鸷的目光。
花清琳待看清了品妤的相貎之后,便冷嗤一声:“嗤!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品妤不明花贵妃的话中之意,唯有恪守地垂下脸,静待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