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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睡了/卧榻之旁岂容匪女安睡(55)

他从小练习书法,因为没天赋只能描形摹体,且常常东施效颦,书法老师索性教他不思不虑,写字时大脑空白,看见什么描什么,居然也混出几个书法比赛名次,高中时总被物尽其用请去写宣传栏,就连旁边的批评栏也顺为代笔。

那是他第一次写薛静柔的名字,那时还不含私心,薛静柔三个字与天下所有汉字都相同,后来藏了私情,再写她的名字便总写不好,一笔一划全是年少情懵懂爱,歪歪扭扭,大失水准。

好不容易写完“悔过书”,隆冬深夜已过五点,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白长归将纸折好夹进笔记本,蹑手蹑脚躺到床上,还未抱住薛静柔,她已经自动缠上来,手脚并用松垮垮搂着他。

白长归亲亲她的额头,轻声唤她名字。

薛静柔往他屁股上捏一把,懒洋洋算做回应。

白长归噗嗤一笑,低头亲吻她的鼻尖,心满意足闭上眼。

年关临近,白长归加班彻底常态化,薛静柔在街边快餐店潦草解决完晚餐,百无聊赖,一路踢着小石子拐进地府酒吧,这回她学聪明,早早打电话问了店里情况,知道没人藏着要逮她,便兴高采烈嘱咐小忙上好酒。

小忙的酒还没预备好,地府酒吧迎来贵客,此贵客进门直接找小忙询问薛静柔,小忙见是陌生人,正寻思要不要提防,那边薛静柔已经摩拳擦掌越过众人,雪球似的往吧台滚。

说是雪球,因为薛大土匪今晚不知从哪捣腾来一件白色羊绒过膝大衣,穿在身上远看是熊近看是羊,跑起来像雪球,静下来似雪山,形态纷繁变化十分引人注意。

时候尚早,酒吧里客人不多,大多相熟,见到久未露面的薛静柔,都喜气洋洋凑上前,一人一声静姐问候着。

薛静柔连连点头答应,感觉自己成了花果山美猴王,猴子猴孙漫山遍野,毛全都没长齐,嗷嗷待哺,都是上辈子的讨债鬼。

小忙挤进人堆,和薛静柔耳语,说有陌生人找她,薛静柔一回头,在人群外瞧见神仙姐姐施嘉瑛,顿觉新鲜空气扑鼻而来,精神为之一振。

朝拜的人群被驱散,施嘉瑛翩然而至,对薛静柔微笑道:“薛小姐。”

薛静柔转身轻扇小忙后背,“这位是施嘉瑛施小姐,不是陌生人。”

“是静姐的朋友吗?”小忙笑着打了个响指,让调酒师送最好的酒,“不好意思,我先前没认出您。”

薛静柔胳膊撑在吧台上,笑意盎然,“你不看新闻,当然认不出她,她最近到处造谣要和白长归结婚,正欣欣然接受全世界的祝福。”

“结婚?”小忙大吃一惊,随即将调酒师推来的好酒重重推回去,凶相毕露,恶狠狠道:“这里不欢迎你!”

施嘉瑛嘴角未动,双眼已经弯弯笑了起来,但她强行冷肃,瘪着红红的嘴唇,嗔怪道:“薛小姐,我是来向你负荆请罪的。”

薛静柔上下打量施嘉瑛,见她一改前两次仙裙飘飘的风格,穿了身傲视群雄的连体裤,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比任何时候都沉稳内敛。施嘉瑛在酒吧里滴酒未沾,双颊却透着酒过三巡的红晕,眼神也有点散。薛静柔心下明了,“专程从年会上溜出来给我请罪,就算可能是负气出走,这份心我也收下了。”

施嘉瑛微微瞪圆眼,她以为酒气藏不住便算了,薛静柔却连年会都猜出来,现在是年末,猜出年会或许不难,可她究竟如何看出自己负气出走?

薛静柔掌心托额,歪着脑袋笑吟吟看施嘉瑛,“先前穿裙子扮仙女是给男人看的,今晚打扮如此干练,自然是给上司下属看的。下属不可怕,上司最要命,你们是家族企业,长辈就是上司,你若和你爹妈和睦,前几天也不用拿我男人当搅屎棍,但一根不配合的搅屎棍又哪那么好用,你看,公司年会,你一定又被你弟弟挤兑了吧?要不是旁人笑你未婚夫,你哪能想起你假未婚夫的真未婚妻。”

施嘉瑛心悦诚服,一把挤开小忙坐到薛静柔身边,连连惊叹,“真乃知音也!”

薛静柔哈哈笑,“你不是来道歉的吗?背把扫帚上台跳舞,我就原谅你。”

施嘉瑛把外套扔给小忙,大声询问调酒师,“扫帚呢?我要扫帚!能飞的那种!”

地府酒吧里的扫帚不能飞,施嘉瑛十分遗憾,便只提了扫帚上台跳舞,腰肢扭摆,长棍的扫帚在她手里成了精,贴着她的身体**,引发台下山呼海啸的狂笑与喝彩。

薛静柔早笑弯了腰,等施嘉瑛高高举着扫帚跑回来,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笑的钢|管|舞。

施嘉瑛丢开扫帚,也在喘气,“原谅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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