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周围女人虎视眈眈,金芸上前一步,本以为白长归会顾虑公众场合发扬绅士精神让她挽手,谁知她的手刚抬起,白长归已经转身,左脸写着男女授受不亲,右脸写着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金芸手足无措,暗暗咬唇。
白长归本不肯带她来,是金芸扛起实验室主任大旗,以捍卫新产品的母鸡姿态坚定随行,白长归只得另找位男经理,弄成三人行的古怪队伍。
白长归四下张望,和薛静柔视线对上,二人心照不宣遥遥相望,各自亮起心中小算盘。
白长归很快搜寻到章茗洺的位置——这位章公子几乎淹没在脂粉堆里,满身桃花盛开,正是对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情圣状态。
他越观察,越肯定章茗洺是不管事的,但他名下资产令人称叹,除去上回抢劫白长归的z公司,章茗洺最富盛名的影视公司眼光独到,前两年投资了几部卖座电影,后来又相中真人秀市场,赚得盆满钵盈,堪称抢钱标杆。
章茗洺和唐业雄的本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钱生钱的背后有薛静柔,白长归是个商人,他懂这其中关卡,故而捉襟见肘,时不能言。
白长归远远打量章茗洺,金芸也天敌般嗅到薛静柔的存在。
“薛小姐。”金芸靠近薛静柔,自知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总笑吟吟的,哪怕眼里寒光冷意冻如腊月里的西伯利亚。
薛静柔点点头,算是招呼。
金芸轻声细语,“薛小姐,你是章茗洺先生的女伴吗?”
薛静柔想想,觉得否认事实是最无趣的一件事,“嗯。”
金芸低低笑了两声,“那便是了,算计长归这件事,你是帮凶。”
薛静柔摇头,笑道:“不是帮凶,我是主谋。”
金芸愕然,想不到薛静柔如此痛快承认,她觉察出薛静柔对她的戏谑,却找不到症结所在,只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判她,“你这样做对得起长归吗?”
薛静柔依旧坦荡,“对不起,因此我向他道过歉,他接受了。”
金芸无言片刻,打算改走法律途径,“你这是犯法。”这话脱口,她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叛徒倒卖公司信息的事由白长归全权处理,证据根本流不到金芸手上。
而白长归显然是要包庇到底。
薛静柔死猪不怕开水烫,厚着脸皮微微笑,莫测高深。
金芸还思量着如何灭薛静柔威风,酒会音乐变调,男男女女相继滑入舞池,成双成对,翩然起舞。
薛静柔只瞥一眼,冲金芸笑道:“你看白长归。”
白长归站在远处,正与一神仙似的的高贵女性侃侃交谈,他们大概聊得投机,以至女神仙莞尔一笑,白长归伸手邀她共舞,二人形貌气质皆是良配,很快吸引众人眼球,成了舞池里明彩照人的一对。
薛静柔并不生气,倒是旁边金芸将指节攥得发白,可能觉得受辱,血气上涌,将她一张脸晕得通红。
薛静柔瞧得有趣,忍不住火上添油,“男人嘛,一眼没瞧见,就拈花惹草去了。”
金芸晕乎乎转头看她,“你不生气?”
薛静柔乐滋滋摇头,看戏一般,“不气。”
金芸诧异,以为薛静柔当真不喜欢白长归,可这喜讯还来不及消化,薛静柔又说道:“不是你的,怒发冲冠也没用。”
舞池上,白长归瞥见薛静柔,直接停下脚步,冲舞伴颔首致歉,快步而来。
金芸还等着薛静柔下文,薛静柔却笑而不语,只静静看向那个迎面而来的人。
是你的,哪怕千山万水人海茫茫,他一样会来。
白长归站在薛静柔面前,云淡风轻,永远关心她吃喝拉撒睡,“吃了吗?”
薛静柔环顾四周,笑道:“这全场女性,大概只有我是吃饱肚子来的。”
金芸微赧,她确实空肚前来,进场后更是连口水都不敢喝,生怕小肚隆起,毁了礼服仪态。
薛静柔示意远方仙女,“和施小姐聊得如何?”
白长归点头,“她对我们公司产品很感兴趣。”
薛静柔赞赏道:“施小姐的家族银行财大气粗,你能和她们合作再好不过。”
万花丛中的章茗洺终于注意到白长归,忙慌慌几步走过来,不由分说,拉了薛静柔就走。
薛静柔被拽得踉跄,手中酒杯倾洒自己一身,她恼怒地哎呀一声,很想替这身衣服揍章茗洺一顿。
薛静柔的白衬衫一遇着酒液,胸口位置立时若隐若现,白长归和章茗洺同时脱外套替她遮挡,薛静柔嫌弃章茗洺,一记眼刀刮过,嫌他瞎凑热闹。
章茗洺十分无辜,拎着外套直翻白眼,心想薛静柔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旁观的金芸面上不动,十根手指几乎要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