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苞微微舔了舔干裂的唇,喝了口热茶,热气从喉头一直暖到胃,将入秋后的微凉天气赶的个干干净净,却将那些准备好的话冲回了腹中,半晌才道:“我要去比武。”
“怕了?”孟越之淡淡问道。
蔡苞抬眼看着他,满脸苦涩:“能不怕么?学艺不精,上去丢死人了。”
“如果打不赢武功不好的,是丢人,可是如果胜不了武功好的,并不丢人。”
“那我岂不是该企盼自己遇到武功高强的?”蔡苞扁着嘴,脸因此而微微嘟起,平日里瘦削的脸,这个时候却显得圆圆的可爱。
“其实我也怕。”孟越之凤眸稍稍垂着,语调平缓。
“你怕什么,你那么厉害!我听别人说过,你可是天下第一剑,虽然平时我从来没有看到你的剑在什么地方……”蔡苞无法理解。
“我当然怕,而且我躲了好几年了。”孟越之带着浅淡的笑意,缓缓诉说这样一件事实,“今年不是你,我仍然不会来。”
“为什么因为我?”蔡苞问出来后才觉得一阵心虚,“不,你还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怕吧。”
孟越之似是对她的心虚慌乱不以为意:“我爹想我当武林盟主,一直让我来比武,可我并不喜欢这个位子,所以就想避开,”说到这里,抬眼看向蔡苞,“而我今年不想躲了,因为……”
“因为我虽然不想当帮主可是还是当了帮主给了你勇气是不是?”蔡苞帮他接了下去,眼睛鼓得圆圆的,直直地看着孟越之,唯恐他说出什么其余的理由来。
“不,”孟越之将她的慌张收在眼底,唇边浮现了些轻嘲,“是因为我想,我来了,无论我有没有当第一,或许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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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思辰找到那家衣衫铺子,冲进门去,对已经准备关门的老板娘道:“我要买衣服。”
“来,量尺寸,选料子,三日后来拿吧。”老板娘打了个哈欠,见苟思辰穿着一般,脸上便满是懒散与毫不在意。
“什么,还要订做?”苟思辰的衣服都不是他在打理,衣裳铺子从没进过,哪里知道那么多。
老板娘用看怪人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当然要订做,你以为你是谁啊,衣裳铺就该准备现成的你的衣服?”
“我要的急,有没有做好的?或者城里哪里有卖成衣的?”苟思辰整整一小锭银子啪的放上柜台,近乎晃花了老板娘的眼。
老板娘马上变了脸色,赔笑道:“现成的只有样衣,尺寸多半不合,你说说吧,买给谁?”
“个子很小的女孩,很瘦,皮肤白,性格活泼……”
苟思辰拎着手上的包袱从衣裳铺中出来时,回想着蔡苞的笑脸和她看到别人穿新衣服时的满脸渴慕,再想到自己的决定,心里似被什么撑的满满的,连做这些傻事,也只觉充实。
可当他悄悄将衣服从打开的窗子放在蔡苞桌上,却没有见到本应在床上睡觉的蔡苞时,那种充实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四人的错乱关系续
“帮我?”蔡苞讶然看向面前的孟越之,他打算怎样帮自己?“你准备安排我跟你比试么?”
“是。”孟越之简简单单应了一个字。
“哦,”蔡苞咯咯笑了几声,一副她明了了的样子,又笑眯了眼睛,“你真好,嘿嘿,难怪你说跟武功高强的人比试输了也不丢人,跟你比试,你就放放水,让我多坚持几招吧……”找到了希望与光明的蔡苞,瞬间忘了她来的本意,心里直想,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好。”孟越之见蔡苞今晚第一次显出往日的活泼狡猾,心里也终是松了下来,他大概猜出来了蔡苞今晚是来找他说些什么的,可是,在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之前,他不想跟蔡苞在这件事上探讨太多。
“先回去睡觉吧。武林大会的事不用太过担心。”孟越之看着面前自从听到他说会帮她后就笑眼弯弯的蔡苞说道。
蔡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总觉得像是忘了什么事,可是满心的喜悦与轻松又让她始终想不起来,待到走到门口时,她一拍脑袋,糟了,她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她现在转回去对孟越之说清楚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会不会太伤害人了?而且才领了他的好意……完了完了,呜呜,她应该一坐下来就说这件事的……她算不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另外一种境界?为了面子问题,什么都能忘……
惨兮兮地回头悄悄忘了孟越之一眼,后者一如往日的表情平淡,如果她现在说了,这张冰块脸会不会裂开啊?她今晚怎么就那么倒霉,知道了喜欢的人喜欢别人,想要确定的另外一件事,却忘了……
“怎么了?”孟越之在蔡苞转回来偷看他的时候,心脏便似是被冰凝住了一般,让他忘了一切的反应,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她紧张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