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平静下来,微微侧脸,才发现孟越之的手还僵在那里,她重重一滞,几乎是懵了,抬眼看向他,只见他鬓边的碎发因为微微弯腰的动作,而挡住了他的脸,隐约可见那坚硬而挺直的轮廓,不带一丝温度。
她微微一颤,从心底而起。娘教过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她是不是刚刚也用相同的办法伤害了他?
还没完全惦念起这个念头,吊桥又是一阵晃动,内心的恐惧逐渐放大,身体突然腾空,她整个人便趴在了丑男怀里。他扳过她的脸:“臭包子,恐高还敢东张西望,从现在起只准看我,听到没有?”
他一手抱着她腿弯,如同抱孩童般将她抱住,另一手则牢牢扶着她头,不准她东张西望,蔡苞仍然感觉到桥在晃,双只手紧紧抓住他两肩的衣服。苟思辰微微一笑,转身对孟越之道:“先带她离开桥。”说完就用轻功往前面飘去。
蔡苞仍然没有管住眼睛,她偷偷看了一眼孟越之的背影,那背影很快就又被云雾隔断,连同那不染尘灰的白衣,一同变得朦胧起来。
“你喜欢包子啊?”米小媚从吊桥另一头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笑着对缓缓将手收了回去的孟越之说道。
孟越之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怎么还是不说话?被说中了心事。”米小媚追上孟越之,纠缠不休地问。
“你有时间就担心下自己的安全。”孟越之终于开口,却仍是连一个余光也不肯施舍给米小媚。
“你要杀我?”米小媚挑眉,却没有露丝毫惧意。
孟越之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步伐,可米小媚轻功出众,在旁边不落分毫。孟越之蓦地停下,眼神如刀,凌厉地看向米小媚,声如玄冰:“不要缠着我。”
“终于肯正眼瞧我了呀,不错不错。”米小媚笑颜如花,似是完全没有接收到那冰冷的肃杀之意。
孟越之蓦地一点桥面,凌空一跃,飞到桥头,手一挥,桥如受了莫大的弹力,由中间起,开始剧烈摇晃,连绑木板的粗绳,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欲断声,而他,不顾桥中央惊慌失措的米小媚,独自走了。
“你跟米小媚到底说了些什么,她为什么要晃桥?”苟思辰问趴在他背上的蔡苞。蔡苞脚还在抖,他们又赶着要尽快出山,苟思辰便背着蔡苞翻山。
蔡苞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没说什么,唯一我不大明白的就是她说什么越之是处?什么叫处啊?”
苟思辰眼睛蓦地睁大,这米小媚都跟包子说些什么东西啊,可是为什么偏偏告诉她越之是处?想了又想,犹豫着问:“她没说关于我是不是……处的事么?”
“没有,到底什么是处啊?”
如果苟思辰手是空的,一定会看到他抓耳挠腮的样子,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处就是指一个男人……很有魅力的意思。”
“哦,那她肯定觉得你长得丑没什么魅力吧。”蔡苞喜欢实话实说,无比诚恳。
“包子,你想让我把你扔下去么?”苟思辰咬牙切齿。
“好呀,我看看能不能自己走。”蔡苞永远不受别人威胁,或者是根本不觉得这是威胁。
苟思辰嘴角抽动,真是软硬不吃,最后他微眯眼睛,道:“算了,你又不重,我委屈一下,背着你直接翻过山吧,你就别手颤脚颤地耽误我们时间了。”
“哦,那就辛苦你了。”蔡苞乐得在他背上悠闲地观风景,其实,丑男的背趴着还挺舒服的,走的又平稳,比马车要舒服的多。真要她下去,她或许还会有些舍不得……
三人第二日凌晨才抵达了兄妹岭另一端的双喜城,身心俱疲的三人迅速找了家客栈,歇下,傍晚的时候,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回了各自房间。
蔡苞坐在房里,白天睡了一天,这个时候自然睡不着,而只要一想到晚上孟越之一眼都没有看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或许真的应该去找他,将这件事给解决了。不管是她道歉还是怎样,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
走到孟越之门口,她鼓足勇气,敲响了孟越之的门:“是我。”
“进来吧。”半晌,才响起了孟越之清冷的声音。
蔡苞深呼吸,推开了孟越之的门,而她闪入房门的身影,却被恰好在走廊上的米小媚收入眼中。
“有奸情?”米小媚喃喃念道,眼珠子一转,悄无声息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刚准备敲门,就从微微泻开的窗户缝隙中看到了一个背影,仿佛正在脸上摆弄些什么。
米小媚不屑地微微一嗤,长那么丑,有什么好在脸上弄的。
可她这一嗤,却引起房中人的注意,他一回头,米小媚就傻了:天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