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你现在的脸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蔡苞不由好奇地伸手碰了碰。
蔡大娘任她摸了摸:“怎样,肤如凝脂吧,羡慕吧?”见蔡苞上眼睑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她才道,“这是真的,平时那个是稍微修饰了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味,“哎哎哎,你说包子你怎么不关心下,为啥我要将这么好的技术传给苟思辰的爹呢?”
“该不会你们有啥关系吧?”蔡苞这话其实是问的她娘和苟思辰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都喜欢扮丑?
“包子,你真直接,”蔡大娘竟似是有了些不好意思,可那羞怯转眼即逝,她沉下脸色,“包子,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就当个故事听好了。”
蔡大娘声音逐渐平缓下来,连唇边的笑意,散在秋风里,也是安静异常:“我其实也是孤儿,从我记事起,就是暗无天日的训练,各式各样,从琴棋书画到诗词歌赋,唱歌跳舞,穿衣打扮,和我一起的众多女孩子,个个如花似玉,都被培养的无所不会,每年有考核,如果不合格的,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不见了,听说是送人了吧,而剩下来的继续培养。
我其实是早该被淘汰的一个,因为我性格不合适,我不善阿谀奉承,不善曲意逢迎,也是直来直去,什么想法都表现在面上,不善掩饰,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不够温柔可人,妩媚多姿。可是,我那缺心眼的师父还是坚信我是个可造之材,不顾我一次次丢人的考核成绩,将我留了下来。”
“终于到只剩下五个女孩子的时候,师父让我们选择一项特殊技艺学习。他笑着对我道:
你这么不善掩饰自己,就教你易容吧。
我很开心,不用像其他女孩子学什么巫蛊,学什么奇门,整天绕来绕去,头也要昏掉了。
这样的日子本来也一天天过,可是有一天,这个我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地方,被一群人给冲进来破坏了,师父被杀了,几个女孩子吓的惊声尖叫,我却不怕,只是哀伤师父的死,因为我被其他女孩子排挤,没有朋友,印象中也只有他是真心待我的,正当我抱着师父的遗体哭的时候,他进来了,就是苟思辰的父亲,才封了定王爷的苟青余。”
“他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原来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不是师父,有人比他更年轻英俊,包子,苟思辰的容貌和当年的青余太像了,而且都是一般的温柔模样,桃花眼不笑也是藏着三分笑意,我满腔的怒火就不争气地泄了下去,也忘了扑上去跟他大吵一架,只是固执地说要他葬了我师父,不葬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他走。”
“他愣了半晌,就笑了,答应了哭得满是鼻涕眼泪的我,葬了师父后,我们五个女孩子跟着他回羽城,期间,我跟他有了几次或大或小的接触,渐渐的,我们就对彼此都有了感情。那段时间,他教我骑射,我教他易容,他总是笑我走路姿势大大咧咧,与其余四个女子一点也不像,我就说我也可以走成那样,可是走了,他又说不对劲,说我是邯郸学步,刚好我叫韩丹,于是就总被他嘲笑。
我那时单纯的满心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回到羽城后,我才知道,他已经娶了妻,我气他瞒我一路,什么都不告诉我,更是无法接受我如果嫁给他便只能做一个小妾。
我脾气强硬,师父早便说过,这样的性子迟早吃亏,一语成谶,我与他大吵一架后,对他再是不理,而本来,我们五个便是要被送进宫中的,而进宫的时候,我被先皇留了下来……而我逐渐得宠,被封贵妃,心里却是忘不了他。”
“十六年前的一天,我被闯入宫中的叛党劫走,独闯虎穴救我的人,是他,那一夜,我们没有控制住彼此……回宫中的时候,我们重温了当初的快乐,本计划私奔,可是这时,焰国发动进攻,先皇御驾亲征,他又放不下兄弟之情国家大事,终是走不掉了,可仗没打完,又生了无数变故,安王苟青录为救圣驾,重伤而亡,他却担了救护不力判断失误的罪过。回到宫中后,又有人揭发我们之间关系非常,当时我正怀孕,已经五个月,腹中的孩子便成了我跟他通奸而成的结果,先皇盛怒,将他赶去风城,而我,终是稍念旧情,没有处死,只是贬为庶民,赶出宫中,可在出宫之时,我却遭人袭击,腹中近六个月的胎儿,生生是提早落了下来。
我在破庙里,苟延残喘几个月后没有死成,便决定去风城找他,可坚持到风城,我却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醒来时,被一家妓馆的老鸨救了,那老鸨你认识,就是雨姨。而近乡情怯,我到了风城,却不敢见他了,如果他收留我又怎样?先皇一定会杀了我们,而让他跟我走,也是不行,他有了孩子,抛妻弃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