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的接过,捧在还是有些冻僵了的手里,十分满足。但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汪老师是来监工的吧?”
汪东敲了我头一下,“是,说了今天得加任务,上次给你的口语题准备完没有?”
“准备完了,马上给你汇报。”一边说我一边张望了一下四周,找到不远处的一张空长椅后,指了指,“汪老师我们过去说。”
汪东点了点头,又接过我手里的奶茶,插上吸管后再递回我手里。
不愧是在一起过,我怎么觉得他跟我配合的那么默契呢?简直是狼狈为奸灵犀相通不点就透啊。
反正把顾亦南当成透明的就对了。
他爱坚持就坚持,如果要继续骄傲耍酷那也由他,真是那样的话,我失去他也不觉得可惜了。
一边吸着奶茶里的红豆一边胡思乱想,汪东突然出声,“走神了?”
我差点把红豆呛到鼻子里,忙不迭的辩解,“没,我觉得今天红豆特别甜。”说完又翻眼珠子,我不会说话的毛病又犯了,这话怎么越听越暧昧呢?
好在他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温和笑着,“那就先别喝了,说吧,选择住校内还是校外那道题。”
我吐了吐舌头,放下奶茶,开始找万金油套模版,由于事先准备过,说的特别顺畅。
汪东看着表,待我说完后点了点头,“过段时间就可以上计时器了,但语速还得加快,你从现在开始,给自己记时读托福高分作文,每篇最好能卡在两分钟内读完,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是。”
“嗯,下一题,学生该不该打工。”
我点头回答。
虽然极力投入,但总觉得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在背,非常不舒服。
待汪东不得不去做李教授给他的活,说好傍晚练习的时间就离开后,我回过头,看到顾亦南还是坐在那里,可目光并没有朝向我。
那刚刚总隐隐察觉的目光存在,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想着心里就很不舒服,他老坐在那里干什么?收拾了一下书,我啜着剩余已经凉透了的奶茶往寝室走。
和杜晓手挽着手出去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是在。
吃完晚饭回来,他还在。
我和汪东练好口语已经是9点了,他还是在。
他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喝水?
我心里不由去想这些很细碎的问题。
可另一个声音立马说,是他自己活该,就算生病了也只能说他身体不好,自己又不爱惜,与我无关。
但还是忍不住去看,刷完牙洗完脸,还是忍不住站在窗前张望不远处的小树林。可惜我们住一楼,隔着花台,报刊架,和幽长小径,地势也不对,就再看不清楚小树林里的情况。
杜晓一边打哈欠一边懒懒说,“既然担心就出去看看呗,干嘛一个在外面发呆一个在里面心慌啊?”
“我才不去。”我翻身上床。
“对,不去,反正他是男人嘛,禁得起折腾。你自己别失眠就是了。”杜晓开始动用她很久没用的毒舌。
我不屑的哼哼,“我才不会,今天都要累死了,而且今天也不是没有美女去关心他的,这个时候说不定他都被那个美女给救走了,谁知道他是来钓美女的还是来干啥的,反正与我无关。”
“是,他死了也跟你没关,啊,顾亦南,你快出车祸死了吧,这样我们小路迟就大仇得报了。”
“晓晓,”我听了又心里不舒服,咬着指甲问,“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么?”
“是,所以我也看不惯你老这样心神不宁的。这顾亦南是不是脑子被风吹坏了啊?有毅力在那里坐一天,就说不出一个对不起?”
我瘪嘴,“我才不稀罕他的对不起。”
“是,你不稀罕,你只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呸,快看你的政治,我要做听力了。”戴上耳机却完全听不进去,本来就长的听力段子,现在对我来说,仿佛每一段就要读完一个世纪。
愤恨的摘下耳机,我披了羽绒大衣就冲了出去。
杜晓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快点回来!”
我径直冲往小树林,途中还差点撞着打扮妖娆的夜归女,可气喘吁吁跑到树林,已经零下的冷空气吸的我肺疼,扫向今早顾亦南坐的那个位子,哪里还有人?
仿佛一下子坠入谷底,失重的感觉传来,我浑身禁不住的哆嗦,捂着胀疼无比的胸口,我笑了,不知道在笑谁。
为了不让自己哭,我一直抬着眼睛,待好不容易平缓下来,我低头,就看到了脚边被身后路灯投映出的一个属于别人的影子。我一惊,屏住呼吸慢慢转头,果然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顾亦南,他看着我,漆深的瞳中仿佛吸尽了今夜本该有的明媚星光,亮的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