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响,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看向打翻了杯子的祝今夜。祝今夜手忙脚乱扯过餐巾纸,将水擦干净,一面笑:“走之前包包还碰到水杯……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说完就急冲冲的冲出办公室,在按电梯时,身后传来议论声,模糊却又清晰。
“祝姐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我从没见过她那么惊慌的样子。”疑惑而不乏担心的声音,是小惠。
“呵,该不会是吃毓婷,害怕宫外孕吧。”不屑的冷哼,是小曾。
“她不是痛经么。”稍稍宽厚的是张姐。
“痛经不是腹痛?每次痛经都请假,我记得成瑞阳上次请我们吃饭,可是隔了一个月又一大半了,不是提前就是推后了那么久……”还是小曾。
剩下的声音祝今夜没有听清楚,电梯就到了,钻进电梯按了1,祝今夜觉得自己的心却比电梯更快的沉到了底。
从事务所到医院挂号排队,祝今夜手心一直没有间断过出汗,坐在医生面前,面对着对任何状况都已漠然的医生的冰凉面庞,回答那些公式化的问题时,祝今夜甚至在轻微的颤抖,做常规检查,再回到医生面前时,祝今夜捏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直到医生淡漠的说了句:“只是痛经,开些药就行了。”祝今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拿着处方单走出诊室,坐在外面的侯诊席上,一时真的再也走不动一步路。
靠在那里良久,祝今夜给成瑞阳打电话汇报一下自己的心情,打过去却是电子女音: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挂了线,祝今夜收好手机,缓缓起身,空调一吹,背脊传来寒意让祝今夜发现自己衣服都已经被汗浸透了。祝今夜理了理发皱的衣服下摆,缓缓走向电梯,将处方单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按了下行按钮后,就处在走神状态,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呼喊:“祝今夜。”
祝今夜抬首,却又迅速低下:“你怎么会在这儿?陪女朋友看妇科?”
“呼,”谷宇白失笑,“祝今夜,这层楼另外一边是骨科。”
“你骨头受伤了?”祝今夜瞥他一眼,难免有些紧张。
“我来看老刘,他在当主任。”谷宇白脸上倒是轻松的笑容,目光悄无声息的放在祝今夜脸上,“你脸色很难看,妇科出毛病了?”
祝今夜白他一眼,止痛药的药效过了,她的肚子又开始隐隐的疼,皱了皱眉,率先走进刚到的电梯。
按了1,谷宇白在她后面,手越过她按了负二。祝今夜知道他去地下停车场,也没有多问。
到了一楼后,祝今夜轻声说了声:“再见。”就走出了电梯,揉了揉肚子,往大厅出口走去,她想过了,躲也没有意思,不如就这样,一般相处,或许还自在些。
效果看来不错,至少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或许是因为刚刚的事折磨的她没了心神再去在这上面纠缠。
到了门口,祝今夜准备拦的士回家,可过往的的士,无一不是坐满了人,看了看表,将近六点,正好下班高峰期,有这种状况倒也正常。但肚子越来越痛,祝今夜难免烦躁,正想着,一辆白色的广本停在了面前,车窗放下,谷宇白的声音传了出来:“上车,正好我回家,顺路。”
“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了。”祝今夜想也没想,直接淡淡出言拒绝。
“肚子不痛?”谷宇白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祝今夜按着肚子的手上,“这个时候不好打车,别跟自己的身体对着干,早点回去休息。”
见祝今夜还是不动,谷宇白直接伸长手来打开了车门,看向祝今夜:“不是要我下来请你上车吧?”
祝今夜深深的吸了口气,最终还是坐上了车,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后,谷宇白便开了车,一面轻叹:“初中就有的毛病到现在都没好点?”
“该不是你又讳疾忌医了吧?”谷宇白瞥她一眼,“那个时候有人感冒了绝对不吃药,能吃药坚决不打针输液,能拖则拖,还找借口说什么吃了抗菌素长不高,该去医务室拿药也不去,最懒的是,一次上课流鼻血,坚决不出去处理,就一个人固执的在座位上坐着,我都帮你举手给老师说了,你却居然还不去……”
祝今夜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有你那么说的吗,手举的那么高,忙不迭的喊老师说:‘老师老师,她流血了!’”当时同学暧昧的目光投来,简直是要烧死她。
谷宇白笑了,“说流鼻血还不是一样很暧昧,脑子里要想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才能在课上突然流鼻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