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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87)

“一个女孩子,首先是要为人清白,注重名节!什么‘哥’不‘哥’的,让人听了像什么话,你说是不是,麦爻?”班主任不愧是N的优秀教师,一把凌迟刀阴恻恻的过来了,那笑脸还似蜜里调油。

我无言以对,有什么好辩解的。说,我跟孙郴不是如她所揣测的关系;说,流言可谓,我本无辜。怕是入了她的耳,活生生的几个大字,矢口狡辩。她会接着告诉我,为什么大家不说别人非要说我,万事万物都有缘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仿佛茫然不知一口上下两张皮,不是说你就是说他,总要有个人牺牲小我,调剂大家单调乏味的学习生活。很不幸,我成了那个舍生取义的炮灰。

教室里已经空空荡荡,老师不可谓不是尽心尽责的好老师,牺牲自己的晚饭时间苦口婆心,只盼迷途的羔羊幡然悔悟。可惜鬼迷心窍不识好歹的学生并不想领这份大情。我头虽大,还是扣不上这顶乌黑的帽子。我看看手表,再不回家的话,我妈该着急找到学校来了。桌面上忽然一暗,直直的多了一道身影。我没有抬头,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影子的头,手指的影子印上去,就好像我在打他一样。

“要不要我把头送到你面前打啊,麦麦?”影子的主人顺势真把头靠到了我手边。

我吓得猛然向后一倒,我以为来人是陆西,万万没料到是孙郴。

孙郴的脸对着我,满满的戏谑,叶公好龙,真枪实弹上阵,你倒害怕了。

我讪讪地收回手,满脸不自在,你怎么跑我们班来了。说着,我下意识的往外面瞧了瞧。

“别担心,我刚跟你们班主任说清楚了。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哥哥,你怎么就不能叫。”他就势坐到了我前面的位子上,眼睛直视我。

我看着他,摇摇头,我没事的,我从来不关心别人怎样说我。我管不了别人的嘴巴,还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吗。以后没事就把MP3的耳机塞上。

“麦麦——”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尾音拉的绵软柔长。

“不要理会别人说什么好不好?”

我茫然的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教室的门响了一下,我抬头望去。柏子仁看到我,笑的满脸不自在,那,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我的头脑恢复清醒,一声哀嚎,你吃过饭了?苍天,我妈要骂死我了。

结果我妈真上学校找我来了。我虽然不想跟她讲老师找我谈话的事,可是临时又编不出可以叫她信服的借口,只好坦白从宽,请求组织酌情处理。我妈一听班主任的反应,非常没有家长自觉性的认为现在的老师都爱大惊小怪。办公室就在面前的楼里,我妈自然没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她敲门进去,对一面吸溜泡面一面忙着招呼她的班主任解释了我跟孙郴的关系。我在旁边一个劲的想拉她走,我妈都不为所动。班主任一脸的窘迫不知道是因为被学生目睹自己的不雅吃相还是被我妈的有理有据搞的找不到台阶下。

出来以后我对我妈抱怨,完了,班主任肯定把我拉入黑名单了。

我妈丹凤眼一翻,怎么会,你们班主任应该对你心中有愧才对。

事实证明,人家说我做事没大脑不懂的人情世故肯定是拜遗传因素所赐。

学校的流言又多了新版本,老太太为了拉住可心的女婿人选竟然不惜跑到学校里为女儿造势。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我上艺术课时忘了带音乐书去隔壁班借,跟我相熟的学生基本上都集中在我们班和他们班。从我踏进邻班的教室开始,窃窃私语就不绝于耳,甚至有女生挑衅地跳出来,你跑到我们来干什么,校规禁止窜班你知道不知道。我以前班上的朋友拼命对我打手势,示意出去说。没等我反应,被惊动了的陆西和孙郴同时抬起头来,就好像四格漫画一样,他俩不约而同的一左一右走到我跟前。唯一的区别是陆西手里拿着美术书。

“又忘记带书了对不对?”他脸上挂着我常见的无可奈何的笑容,用书拍拍我的头,塞到我手里。我有些窘迫,在学校里,陆西几乎从来不会对我过于亲昵,刚才的举止,明显过了同学的界限。

我不解的看他,他没有解释,而是摸摸我的头,半开玩笑的,怎么,打疼了,脑子呆掉了?

我飞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准备转身走人。孙郴突然开口,麦麦。

十班的同学就像被集体点穴了一样,教室里安静的诡异。我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语焉不详的丢下一句,要上课了。逃跑一般把嘘声和抽气声留在了身后。

回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柏子仁敲我的桌子,书呢,给我借的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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