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我煮饭煮的很辛苦的,你得在家陪我吃饭。柏子仁,我求你,别走,不要走。”
“你今天怎么了?老朋友提前拜访了?”他面上已然发僵,却犹自调侃。如果换了从前,我多半会一脚把他踹飞,早滚早好。可今天我却不想松手,我抱着他腰的手在颤抖,它们绞在一起,僵硬的不受我意志的控制。
“别怕,我会回家的。我的记录应当不错吧,好像很久都没有夜不归宿。乖乖的,别闹了,我再不走就得迟到了。”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地往餐桌走,嘴巴不住地亲吻我的面颊耳垂和脖颈,喃喃道,“好老婆,不生气,乖乖的吃饭。养胖一点抱起来才有感觉。”
“我才不要长肉,买衣服都买不到,多冤枉啊。”我嘴里娇嗔,手却拉着他的衣袖不放,一双眼睛只直直地盯着他不挪开。
“咦,你这丫头,家庭主妇白当了。竟然不知道猪肉价格一路上扬。”
我们都在说笑,但为什么我的胸口会这般冰凉。我抓着他的衣袖,无声地哀求,别走,别走。
终究是松了手,他笑着拿起车钥匙,开门……
我忽然冲上去拉住他的手往外拖,咬住下唇,好,走,你带我走。
车子七拐八绕,我感冒头疼,转了几段就开始晕晕欲睡。眼前是漆黑的,看不清道路绵延的方向,脑子是混沌的,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心头只存了一个信念,我不能放他离开,他一离开就再也不会见。车子悄无声息地停下,他似乎叹了口气,开了车门又回头摸摸我的面颊。
“干什么,想把我丢车里?”我伸手覆上他还流连在我脸庞的手,笑着睁开眼。这一眼,他目光中的眷恋和忧伤只看的我呆愣当场,浓烈的近乎墨泼的颜色半晌终于诱得我松开手抚上他的眼睛,“阿柏,阿柏。”
“你傻啊你,叫老公!居然跟在那帮羔子后面叫阿柏。听上去感觉像阿伯。”
我笑着垂下眼睛,抬起头时波光流转,道,没有你这么帅的阿伯。
“好老婆,这情话留着咱们回家再去说,乖乖在车里呆着。我要敢不出来,你就把车开了去卖,你不是打它的主意已经很久了吗。”
我没说话,跟着他一道出去。他想了想,笑道,也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我紧紧偎在他身旁,就像是赴龙潭虎穴。走到别墅门口才隐隐觉出里面是堕落天堂。柏子仁皱着眉,犹豫了片刻,一把把我按在他怀里护着向里走。我已经努力闭上眼睛,他不愿意让我看到的我就不去看,可是在闭眼的前一瞬我还是瞥到了巨大的客厅就是一个舞池,里面红男绿女亦痴亦狂,胡乱扭着身子摇摆着头。他们人前也是衣冠楚楚,此刻却是丑态百出。
柏子仁拽着我飞快地穿过走道,中途有人摇摇晃晃地过来跟他打招呼,脸上是痴傻的笑容。他没有理睬,冷着脸继续往里面走。我看见舞池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身上正趴着两个男子,我的耳膜里充斥着魔鬼的狂笑。
门开了,房间里空空荡荡,柏子仁拖着我进去。他背对着我喘粗气,我看见他的肩膀一高一低。半晌,他转过头,满脸懊恼愤懑的神色,唯独声音温和的不可思议:“乖乖呆在房里,不要乱跑,不要出去。有人来,除了我以外,一律别开门。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回家以后我们回家去吃饭,我老婆煮的罗宋汤我还没喝呢。”
我心中恻然,罗宋汤,今晚我根本就没有煮罗宋汤。
“好,我在这儿等你。”我不走,就在这儿等他回来接我。我不会出门张望,也不会关心舞池里看到的女子是不是艾嘉。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门关了,我反锁。靠着门板打量房间,看着装潢精美一室清雅只觉得身上好冷。我摸摸额头,进进出出间怕是又吹了风,温度有些高。嗓子干哑,吞咽唾液的时候都微微嫌痛。我双手抱住腿,靠着墙壁蹲下,头顶在膝盖上,做成鸵鸟的模样。
门突然打开了,我惊喜地沙哑着嗓子喊“阿柏”。抬了眼,却对上周处杰笑意盎然的眼睛,哟,这才多会儿的工夫,一眼万年啊!
我先是惊诧他是如何进来的,看了他手里的钥匙才明白过来这儿也是他家的房产。
“要不要喝点饮料。”他手里捏这个高脚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用,谢谢。”我局促地摇头,想了想又问,“你能给我弄杯白开水过来。”
他大笑,阿柏的这老婆还真是调教的好,人都不在跟前看着都自觉不喝酒。
“不是。”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感冒了,嗓子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