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晚安。
这样好的你怎么狠心那样残忍的伤害我。回想起两年前在宿舍顶楼的那一幕,只觉得满眼的刺痛。淡淡的星光下,漂亮的男孩子和可爱的女孩子拥吻在一起,柔和的星芒在他和她的周边都笼罩起朦胧而美好的光幕。被隔绝在光芒之外的我,心忽然好像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看不见的巨大的手死死捏着他的心脏不放,如雷击般的痛楚让我连手中的啤酒罐被捏扁了都浑然不觉。心头不无苦涩,别说是啤酒罐,恐怕现在手里抓的是刀刃,刀刃揿入了血肉之中,一颗忘记了如何跳动的心恐怕也无精力去感应。
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放手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沦陷。对,你已经是别人的女友。可是我却在那瞬间恍然清醒地认识到我对你并不是短暂的感兴趣这么简单。我全身心爱着的人诚心实意地爱着别人,我又能怎么办。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显然不包括这一层。即使等到你感动了回头了,同情怜悯宽容忍让了,那也不是我需要的发自内心的爱。
原本还是这般笃定自己的骄傲,可是到了你面前却忽然明白假如感动能让你心软陪伴在自己身边,那么就算是同情,我也甘之如饴。
你曾经笑着骂我“到底有没有原则性?”,我有,我当然有,只是一碰上你,原则也只能靠后。
我一向不喜欢张爱玲,只觉得这个女人过于剔透世故。那一瞬间却突然发现她起码有一句话是正确的,爱上一个人,就低到尘埃中,在尘埃中开出花。那种卑微的快乐,在没有感同身受的人看来是自虐的病态吧。
本来应该笑着看相爱的幸福,祝你们永远幸福,但是我做不到这般虚伪。会有卫道士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那是因为你不够爱,爱即意味着付出无怨无悔的付出和永不求回报的的奉献。可事实上爱情是要求回报的。爱是自私的,独占的,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的怀抱中微笑。只是不想放手也得放手,因为你需要的人并不是我。
我一直站在你背后,远远的,不敢凑近也不敢打扰,但你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我一直都停留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你的眼中,始终只有那个人。
我想倘若你们一直这般琴瑟和谐只羡鸳鸯不羡仙下去,我看多了,眼热了,烧成灰烬心如死灰了,大概也能笑着放手。那个时候,我不也申请了去普林斯顿,离你们远远的,这样对我们每个人都好。
只是世事难料,命运的诡异多变只能让人唏嘘造化弄人。陆家巨变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连串一根线上的蚂蚱,逃不了你也蹦不了他。一时间风光无限的人身陷囹圄,一时间人人眼红的羡慕成了幸灾乐祸的可怜。这世间的事本身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花无百日红。
说起来这件事跟自己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所谓陷害无所谓阴谋诡计,偷食完还不记得擦干净嘴巴的人被抓住把柄是迟早的事。至于抓住了把柄的人是不是我的父亲,父亲又是如何做文章根本就不重要吧。这几年来房地产暴利,拥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父亲倘若不想分食一杯羹就奇怪了。官商,官商,在官者言商,在商者念官。在房地产界,这根本就算不得秘密。要怪就怪他们不够洁身自好。不过要是真的洁身自好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呆的地方是一方书斋,而不是商场。占据了制高点的比尔?盖茨都免不了接到法院的传票。
我冷眼旁观,不置可否。看到报纸上的大篇幅报道时,自己就已经了然油墨字后面掩藏的事实。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商战,有人赢了,有人输了。仅此而已。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这么现实,不想被人踩在脚下的话就要让自己的地位比别人更高。谁都不会绝对的纯洁无瑕,只是有的人可以衣冠楚楚的站在宣判席上,有的人只能赤裸裸的接受审判。
我无所谓地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却不可以让你看见。因为不美好,因为丑恶,因为牵扯进去的是你的亲人和你爱的人的家人;因为你知道了会难过,因为我看不得你难过,所以要在你面前隐藏一切。
有的时候目睹你和他眉目传情,嫉妒疯了,真想抓着那个人的领口摇晃,他还有什么资格对她、你这样,他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碰上你温柔甜蜜的笑容时,却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伤了他,只会更伤了你,然后受伤最深的人就变成了自己。世事就是如此讽刺可笑。当年看程家明黯然神伤远走他乡还觉得是场闹剧,等落到自己身上,才发觉那笑闹的背后是无限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