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孙郴在学生会值班的时候跑去找她。现在我看到陆西会头疼,看到孙郴头更疼,看到他俩站一起,干脆只有落荒而逃的份。我就是不想同时撞见他们两个,说不清楚的感觉,我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学生会主席正在跟他商量什么,孙郴听到敲门声抬起头,看见我眉眼弯弯。我本来是硬着头皮执行任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的模样,心里竟然也微微有些柔然。人果然是感情动物,没有多少无缘无故的好,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因为别人对我们好,我们才会对别人好。感情是如此的稀少而吝啬,谁又偏生是下流胚子,一心要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麦麦!”孙郴放下手里的资料,绕过长长的会议桌,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跟前,“你怎么来了?”语气惊喜的意味远大于询问。
“我,那个,我问我妈我们小时候的事,然后,就是那个。嗯——我妈要我喊你周末去我家吃饭,那个,周末你有没有空?”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越说越乱,干脆就言简意赅地点明了来意。至于前因后果,算了,随它去。
孙郴挑挑眉,请我吃饭?
“你妈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我耸耸肩膀,诚挚的建议,“我想那天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底的好,我妈是想请你吃重阳糕,你最不喜欢的甜食。”
“你记得我的口味?”孙郴笑逐颜开,捏捏我的面颊,“有你这份心意,别说是糕点了,糖精我都吃得下。”
“嗐,别弄。”我揉揉自己的脸埋怨道,“肉长在我脸上,你当然不会疼。”
“孙郴,你别忘了下个星期二就要去新加坡了,周末你得抓紧准备资料。”高三的主席学姐开口提醒。学姐是我们学校男生的梦中情人,成绩好能力强身材高挑脸盘儿靓,我真奇怪孙郴怎么就没考虑过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关系,东西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孙郴礼貌的对她点点头,“谢谢你,学姐。”
“喂,孙郴,不要再让我提醒你,我比你还小三个月,老是学姐学姐的叫,好像我多老一样。”学姐轻撩秀发,妩媚的对我眨眼,“小学妹,你说我是不是风华正茂青春无敌。”
“别闹了,主席大人。”孙郴哭笑不得的用宗卷敲了敲自己顶头上司的头,“不要拿麦麦开玩笑。”
“麦麦?”主席校文艺晚会上英文音乐剧的女主角,她侧头,孙郴手里的宗卷顺着她的头发滑下。
我惊呼,真的好像瀑布一样,顺滑的不可思议。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学姐头靠近我嗅嗅闻闻,问些“你是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之类的问题。
孙郴一把把我从她的鼻尖拉开,微笑着反诘,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学姐笑容凝滞了数秒,忽然大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看到没有,多精明的人。小姑娘,我当年就是被他忽悠着的,招他进学生会。你可得小心点哦?”最后嘴巴一嘟,贝齿轻咂粉红的下唇,眼波儿一转,她冲我眨眨眼睛,模样儿妩媚极了。
“美女啊,真是美女。”我下了图书馆大楼,还恋恋不舍的回味她的美艳。女子三分相貌七分风情,倘若再加上几分狡黠与智慧,简直是赏心悦目的尤物。
孙郴忽然拉住我,手向后探,我头发一松,紫色的头绳落在了他掌心。
“你干什么?”我花容失色,手下意识的想向后拢头发。
他一只手握住我的头,另一只承接我倾泻而下的头发。
“你的头发,也很美。黄果树瀑布或许更加驰名,但庐山瀑布更有它的风姿。”孙郴半拥着我,“麦麦,我比较喜欢你头发的味道。”
我惊慌不已,立刻推开他,慌慌张张的往下跑。跑了几步,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手一伸,头绳?
孙郴笑容满面,扬扬紫色的橡皮筋,好看的眉毛向上挑,过来拿。
我踌躇了片刻,你下来。
他笑,右手食指在脸前晃了晃。
我头一昂,随便!
转到洗手间,以手为梳,篦了蓖头发。今天刚洗的头发,头发的橡皮筋箍痕并不明显。走进教室,班上的同学多半在干自己的事,没有谁对我的头发投注过多的注意力。
“上个厕所要这么长时间?便秘还是腹泻?”柏子仁动动眉毛,语出不逊。
“二者皆有之。”我没好气地回敬道。
“这就比较复杂了。”他丢下笔,双手横抱胸前,“无论怎样都是不好的。”
我翻开练习册,身体向前倾的时候,头发从耳后滑落出来,突兀的,吓了我一跳。
“怎么把头发披下来了。”柏子仁手伸过来,又生生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