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儿没被唾沫呛死。段姜说:“我们是谈过,不过后来因为我在上海,他在北京,所以分开了。”倒也实事求是,我突然想起同样的话题换了张秀秀会不会就默认了。
是段姜本来就诚实,还是因为我在撒不了谎?要是回答问题的人是我呢?
“哎,那现在你们可以在一起啊!”王清毫不掩饰地惊呼。
段姜有些失落,“分手了,怎么能回头呢?”
我倒没觉得公子润有不吃回头草的决心,估计脚踏两只船也辛苦,但看得出,公子润没给段姜满意的答复。
显然段姜也想到这一层了,这样的话尤其在我面前是示弱的。她立刻说:“唉,刚到一个单位,工作都忙不过来,哪儿有心思啊?再说了,我们头儿可事儿了,天天张罗着给我介绍这个老总的儿子,那个老总的孙子,我都不好意思不见。”
见吧,见吧,见来见去,你就成贱人喽!我只能在心里骂人,稍稍安慰一下烦躁的情绪。段姜的失落很有效地抚平了我对公子润的怨气。我十指翻飞,票据已经贴得差不多了。
“哟,孟露,这都是你的票吗?”段姜问我。
“哦,那是我们销售的票。”王清大嘴巴地解释。
段姜说:“你帮别人贴票?……呵呵,我们那里都是小助理们才做这些事啊!”
我抬头,硬硬地说:“我现在做催款,贴票是帮同事的忙。新来的,总不好乱摆架子!”
我想,我和段姜才是真正的八字相冲!
“段姜,孟露,你们都在啊!”公子润几乎是冲进来的,手脚稍微有些忙乱地比划,“我,我刚出去办事了,才回来,才回来!”
难得见他慌慌张张,平日干干净净的白衬衫竟然隐隐有汗渍渗出,可见这一路跑下来有多“辛苦”。活该!
段姜离得比我近,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LV包里掏出一块手帕,“看你跑的,擦擦汗吧!”
我眼瞅着公子润愣了一下,然后推过去说:“不,不用了,我这儿有纸巾。”
他桌上有纸巾盒,前几天我们一起去家乐福买的。我专门挑的心心相印牌的,放在他的桌子上天天看着舒服。
段姜笑得极温柔,“不用着急,我今天住同学那里,就在你们附近,明天早上再回去。”
“那你不会迟到?”我不客气地问。
段姜冲着公子润回答我的问题,“我跟我们头儿说了,没事。本来想着周五来的,但怕你周五有事,所以干脆就今天了。”
真贴心!人家一双妙目直勾勾地看着公子润,意思很明显——吃饭不?
“孟露,王清,你们吃饭了吗?”公子润搔搔头,伸着脖子问我们。
这是我的专利动作,怎么被他剽窃了?
我正要拒绝,王清拽了一下我,“没有,我们都没吃呢!孟露正理票呢,我等她。”
公子润看看段姜说:“难得同学在一起,等等孟露吧,她理完票我们一起吃饭。”
“好。”段姜答应得干脆利落,很大气。
饿死你才好呢!我看看手里的票,有点儿后悔刚才为什么贴得那么快了。
真没想到公子润的处世技巧已经如此圆滑,坐在一群女人中间谈笑风生,左右逢源。
我、段姜、王清还有公子润总共四个人。段姜上来就坐在他旁边,王清跟在我后面。我坐哪里呢?
坐旁边?好像妻妾围着他似的,看那家伙笑得那贱样,凭什么让他YY!
坐对面?貌似西方夫妻招待宾客就是这样的位置……
我正犹豫,王清坐到了公子润的对面,省得我琢磨了。罢罢罢,今夜就成全这家伙吧!
段姜头轻轻一偏,笑着对公子润说:“子润,今天很有福气啊!”
公子润大言不惭,“是啊,都是美女。呵呵,我请客。”
王清不客气地拿过菜单,“太好了,先来一扎玉米汁,其他的我们再看看。”
我们在的这家店位于东直门鼎鼎大名的簋街的鼎鼎大名的花家怡园老店。四合院的结构,坐在天井中,头上是半透明的天棚,只是夜里看不到星空而已。但是鱼缸、金鱼、紫藤、花架,一切文艺的、古老的、活着的元素都齐全着,而且我们还选了一个包间,把喧闹的杂技表演挡在外面,正合我意。
言归正传,这里的玉米汁,一扎,八十八元。
服务员自然精通相人术,笑眯眯地看向公子润。丫竟然很大方地点点头,然后对王清说:“都快十点了,你打算点点儿硬菜吗?”
王清想了想,说:“没事,我们可以打包!”
公子润做了个捂包要走的衰样,大家哈哈大笑,尴尬一扫而空。
接下来大家都很克制,点了两个素菜、一个凉菜,公子润自己点了个肉的,要了三瓶啤酒,大家慢慢啜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