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墨蛟从没见过连城这样大吼大叫,他一直以为……她是娇弱的那种……呃……
看着连城的泪水越来越多,墨蛟急得揪心,想也没想一把拥住连城轻轻哄着,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躲到这里来?”连城哭完擦了擦眼泪,口气颇冲地问道。
“来看看我的父母!”墨蛟语气中有明显的伤感,连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墨蛟刚刚依靠的冰石是一块寒玉,寒玉上放着一具巨大的冰棺,冰棺和玉石表面竟有粘滑的稠液,上上下下生生不息的饶淌。
连城走近细看,冰棺内躺着一男一女的尸身,竟如沉睡了一般,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男子样貌与墨蛟神似,只是稍稍年长了些,而女子竟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连城皱眉冥想,顿时恍然,这女子不就是那日在蛟人部落里见到的那尊雕像吗?原来她就是墨蛟的母亲!
记忆碎片 黯然神伤
炭火时明时灰,闪闪烁烁隔绝了满世界的清寒冰冷,连惑负手站在窗前,天幕愈加黝暗,薄云四方涌动,弯月成了桔黄。
身后一双温柔的小手为他披上一件外衣,连惑笔直的身躯渐渐谦和,却仍不转身,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去睡吧,我今晚要等一个人!”
幽兰垂下脸,咬了咬下唇,她知道他要等的谁,自从接到连城出城的消息后,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脚步慢慢踱到连惑的身边,幽兰也和连惑一起看着眼前无限夜色。
连惑侧首看着幽兰的眼睛,那里是明亮的淡青色,很奇特的颜色,却深邃而迷人,在火光的映衬下透出淡淡的金,一如他所熟悉而眷恋的。
幽兰见连惑看她,冲他微微一笑,手指向窗外的黑暗处,然后猛地收紧手掌,侧过脸调皮似的看着连惑,连惑脸上有了勉强的笑意,却不再看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剑柄上所坠的绳结,慢慢道:“若能留住,我那时又何必放开?这一切不过是宿命而已,我在赌,不论输赢我都甘之如饴……”
“他们真的……死了吗?”连城不置信地看着墨蛟,冰棺中的他们看起来那么安静、祥和。
“不……我父亲还活着!”墨蛟走了过来,抚摸着冰棺边缘,透过厚厚的冰层,竟可以看到男子皮肤下长长的经脉浮动,精血涌动间,仿佛燃烧的腥色火焰。
“太不可思议了!这难道就是冰洞神药之谜?”连城惊奇地问道,墨蛟点点头,叹息道:
“不老不死,却也不能享受人间情爱,这样活着和死有什么分别?”
连城读出他话中的伤感,轻轻握起墨蛟的手,说道:
“不,也许他觉得这样和你娘相拥,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那我呢?我的幸福呢?从五岁起,我就没有父母,我早已忘了被人拥在怀里的感觉了!”
墨蛟变得激动起来,眼底有隐忍的闪烁。
连城听完心口涩涩地痛,自己和他也是一样的,至少墨蛟还能见着自己的双亲,而自己呢?
墨蛟缓缓跪下,向着冰棺,洞口倏的有风吹来,冰丝沸沸扬扬的震开,落在墨蛟的身上。
连城从背後将墨蛟抱住,哽咽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他们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可怎么办呢?墨蛟,我们还要活下去,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既然来到这世上,不该珍惜身边的一切吗?墨蛟,我们出去,好不好?”
墨蛟转过身看向连城,手指无限留恋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黑发柔柔,白衣飘飘,墨蛟痴痴看着连城,那朱唇是一缕让人迷醉的红。
“连城,嫁给我你会幸福吗?离开你爱的人,会幸福吗?”
“墨蛟!”连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浑身浸满了忧郁,但眉目中还是有化不开的柔情,连城垂下眼帘,颤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
“怎么会?”连城的两只手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裙摆,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显得茫然而无措。
“那晚我就在宫里,在……你窗外……”墨蛟又想起那日的情景,看着兄妹俩的缠绵拥吻,那种心痛和失落至今都让他无法承受,但尽管如此,墨蛟还是选择原谅,选择退缩,对于他们,自己是怜悯的,为了那倍受诅咒,永不见光的爱情。
“窗外?”连城抬起头瞪着墨蛟,她万万没想到墨蛟会去偷窥,但按自己对墨蛟的了解,他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对自己,墨蛟一直是谦和有理的,也许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原因。
“墨蛟,你那晚为何会滞留在我的寝宫中?是不是哥哥……”连城的身子抖的厉害,心里喊了千万遍:不会是他!可墨蛟的回答震得她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