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记得你的好和你站在绿荫下明媚……
“花中不称王 自轻狂
天地万物随他 不浊柔阳真无处
一身许夜霜 ……”
远远传来高亢的歌声,连城泪眼看去,夜幕下一个老者踏草而来,周身晕着淡淡的光圈,红光满面,仙风道骨。
连城只觉得脑中一沉,用手背擦去泪水时,老者已经站立在连城的面前。
“女娃娃,哭什麽?”
说着将手伸向连城欲拉她起来。
“我找不到花,他要死了……都是我的错……”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死亡不过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这世间万物轮回千转,生生不息!”
“不,我不想他死!”
“为何?”
“……”
“他可是你的亲人?”
“不是!”
“可是你所爱的那个人?”
“不……是!”
“既然如此,何必勉力救他!”
“可是我想他活着,在我身边那么多人中,只有他能带给我快乐!”
“你喜欢他却不爱他!”
“对!”
“可是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我……明白的!”
“哦?那里看看我腰间的葫芦是什么颜色?”
连城诧异地看向老者,轻声说道:“杏黄色!”
老者仰面哈哈大笑:“傻丫头,我腰间可是真有葫芦?”
连城再次看去,那原本挂着葫芦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不由得惊讶地看着老者。
“女娃娃,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不要相信你一直坚持的,这时间的人事都装在镜子里,颠来倒去,谁还会记得它原来的模样?你瞧,这葫芦不就是杏黄色的吗?”
说完一扬手,拿起腰间的葫芦在连城眼前晃了晃,接着又说:
“用心眼去看,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东西,至于感情,当心最痛的时候才是遇见了真爱!”
连城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来,拉着老者的袖口说道:
“您是神对不对?能不能救他?”
老者大笑着轻轻推开连城,“我可不是神,这世上的神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沉睡了,我只是个梦而已……”
说完一指前方,远天的乌云纷繁着拥簇而来,风起云涌,闷热在大风里骤然释放,草浪上红光顿现,层层迭迭,像天空烧红了一角,骤然开出大片大片的红色小花。
“太不可思议了……”
老者站在连城身侧,笑看她惊讶的低喃。
“这花叫梦迭花,四季不败,它美不过秋菊牡丹,但对这天地自有它独一无二的爱,它的爱隐匿而绚烂,然只在夜间悄悄弥漫,即使严寒沉冬也无法阻止,女娃娃,你要的可是这种花?”
连城狠狠的点头,赶忙蹲下身采摘起花朵,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渐行渐远:
“女娃娃,你此生若堪不破,便注定情深缘浅,切莫像这梦迭花一样,将爱隐匿起来,永不言出……”
风音……
梦里又有人呼唤我的名字,不!不是我的……是谁的……
胸口涌起若隐若现的惆怅,眼睛在黑暗里找寻着那头金色的长发。
为何我总是跟随着那金发的身影,那是谁?是我爱的人吗?
意识一点点地清晰起来,在夜的黑暗中连城耸动鼻翼,身边是风佑身上那熟悉的清幽而绵长气息,那味道在幽暗里扩张流动,深吸一口,却反而遁去无踪,若不去找寻,它马上又回来了,在连城身边浮动,好象一只贪花的蝴蝶带着醉意围绕她拍打翅翼。
“醒了?”
那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回到记忆的最初,心里有压抑的激动,只感觉能再次听到真的太好、太好……
“嗯!”
“懒丫头,来照顾我反而自己睡的踏实!”
黑暗里风佑的手指缓慢艰难的爬行上连城的脸颊,顺着完美得没有缺憾线条游动,那样的怜惜,连城没有拒绝,任他把自己慢慢拢近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连同自己的,一下一下,不知是谁带着谁涌动了起来。而那手指,是冰凉的近似寒冷,却让脸颊变的火烫,风佑的味道此刻从他手指的冰凉蔓延开放,铺天盖地侵过来,缠绵而空寂。
慢慢贴近靠拢的还有他的嘴唇,那同样冰凉苍白里却带着羞涩的□,在他唇快要完全吸附住连城的唇时却停住了。
“丫头……”
嗓音沙哑地近乎破裂,连城猛地惊醒,推开他慌慌张张地起身,碰倒了身旁的椅子。
“你好好休息!”
没头没尾地撂下一句话,连城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月下,风佑倚在床边露出一丝酸涩的微笑,扬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沾染着少女淡淡的香气,风佑闭起眼,缓缓滑下床沿,轻叹了一声,将修长的食指吮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