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皇上有说让小姐侍寝吗?”三人走在高耸的红墙之间,青瑛脱口便问出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绿荷轻轻在她肩膀上打了一下,向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青瑛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埋头吐了吐舌,不再说话。
苏矜看她可爱,丝毫不介意的回答道:
“没有说。今晚有苏贵妃在呢。”走了两步后,又问道:“怎么青瑛很希望我侍寝吗?”
“没,没有的事。”
青瑛结结巴巴的摇手,生怕说的话惹得苏矜不高兴:“只是,只是……在宫里,不管是妃嫔还是贵人婕妤,只有侍寝了,才能不被人遗忘,才能获得更多的尊重,小姐从前受了好多苦,总是被欺负,奴婢……只是不想小姐再受苦而已。”
青瑛的话让苏矜一阵感动,一种被人关心需要的温暖由内而外的生出,前世的她是个孤儿,对关爱本就极其渴望,小时候她就特别希望有谁可以多注意她,多关心她,直到长大之后,才渐渐的独立起来,对温暖的需求也是日益减少,转而被物质取代。
没想到最渴望得到温暖的人,竟然穿越到了这个最没有温暖的世界,当真是万事天定,造化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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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雪过后,天地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肃杀。
离年关还有十几日,各宫也都开始布置了,但无论弄得如何花哨,都没有民间春节的热闹,毕竟,再多的色彩也不能取代热火的喧闹声,没有喧闹声的年节,又如何能算是年节呢?
苏矜趴在冷月殿的暖阁中,玩弄着一只小香囊,看到绿荷捧着一只筛子走入,便饶有兴趣的凑过去看,一张张红纸剪出来的窗花,式样精美,看着凭添喜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矜放下窗花对绿荷说道:“对了,绿荷你得空便给净污房送些年礼过去吧。”
绿荷有些惊愕的看着苏矜:“小姐要给净污房送年礼?我没有听错吧?”
苏矜在软垫上坐下,点了点头,道:“你没有听错,就是给净污房。”
绿荷难以置信的说道:“可是,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啊。更何况还是净污房那种地方。”
苏矜不置可否的赏玩着窗花剪纸,绿荷想了想后,又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心善,还是忘不了汐蓉姑姑,可这件事真不是咱们能管的。”
苏矜抬头看了看绿荷,道:“我知道,我没想管她,只不过是送些东西罢了,笼络人心嘛。”
“小姐,你可别说笑了。笼络人心,那是对……对……有用的人,入了净污房,便是一辈子的苦役,你这笼络,又有何意义呢?”
苏矜微笑着将一纸窗花举到眼前,透过洞洞眼眼看着绿荷,饶有深意的说道:
“你只
管去做,至于意义,我相信会有的。”
绿荷拗不过苏矜,只得放下剪刀走下软榻,苏矜却又叮嘱道:
“去跟内务府的小德子要些治冻疮的药,偷偷的塞给汐蓉,别让其他人看见。”
绿荷看着苏矜,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后,这才掀帘子领命而出。
与她擦肩而过的青瑛捧着一只托盘,回头看了眼急急离去的绿荷,这才将托盘放到暖阁的桌子上。
“小姐,上回你让五少爷找的衣料……”
苏矜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哦?找到了?”
说着,便迫不及待的奔向桌子,凑近托盘上的布料观察起来。
“不错,不错,正是这种花式!”
青瑛看着这布料,有些心疼:“小姐可不知道,为了这布料,五少爷花了足足三千两黄金呢,就为了做出跟苏州织造相同质地花色的布料……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苏矜看着青瑛嘟起的嘴,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将布料展开看了看,问道:“我让哥哥加的金线,金线也加了吗?”
青瑛点头:“嗯,加了。因为小姐说不要太显眼,于是师傅便埋的是暗金,要在太阳光下才看的分明。”
苏矜满意的合不拢嘴了,直说:“甚好,甚好。”
青瑛更加不解:“小姐,你到底要这布料干什么呀?”
苏矜检查完后,让青瑛配合着折叠起来,一步三跳的来到桌前,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歪歪曲曲的毛笔字,递给青瑛,说道:
“你去尚衣局走一趟,让他们连夜做一套这个尺寸的衣服。”
青瑛不解:“这个是……”
苏矜笑着替她解惑:“是赔给蝶舞贵人的,上回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这是赔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