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苏矜脑中一闪而过……如果说,她猜的不错,那……包围着晏岑的,很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吗?”德妃一改从前的和善,看着苏矜的眼神,连眼角都是肃杀。
苏矜伏地恭顺道:
“臣妾对娘娘无话可说,却有话对苏贵嫔说。”
德妃看了一眼苏蓉,只见后者对德妃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德妃便转身离去,再次回到坤仪宫中,照料不断咳血的皇后娘娘。
“你想说什么?”苏蓉居高临下看着苏矜,满身都是快慰之感。
苏矜微微一笑,跪直了身子,肃容道:“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苏蓉一挑右眉:“知道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
“春娇粉……是你宫里的吧?”
苏蓉斜睨着苏矜,知道她们之间的对话没有旁人听见,便也不否认:“是又如何?你想派人去搜吗?可惜你被困在此,又无人可以代劳,真是可怜。”
耸了耸肩,苏矜不准备再卖关子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自然有人替我动手……”
苏蓉听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蹙眉问道:“你是说……淑妃?”
苏矜但笑不语,却见苏蓉的脸上再次露出讽刺的微笑:“哼,就凭她吗?”
苏矜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看着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实在不愿意用什么恶毒的言语去攻击她了,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对了,从前我有个问题没来得及问苏宁,不过想来,问你也错不了……”魅惑的眼梢微微一挑:“在一个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滋味怎么样?”
“……”
苏蓉原本轻松讽刺的表情终于保不住了,她僵硬的看着苏矜,脸颊瞬间羞红,苏矜的话仿佛一把刀,轻轻松松就把她的衣服碎成了千片,让她在她面前,仿佛赤身露体般难以自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虽然被看穿了一切,但苏蓉还是本能的想掩藏,毕竟‘那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的伤疤,极其丑陋的伤疤。
苏矜双眸一眯,轻易的便将苏蓉的防备刺穿:“你替她们解决掉我之后,她们许你什么?许你出宫?许你嫁给柳公子?”
苏蓉从头到尾都知道某些人手里的棋子,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并还把那些人的承诺当真了,只能说她太天真了,天真到苏矜都不愿意剖析给她听。
见苏蓉神色发怔,苏矜再接再厉道:
“纵然他们许诺为真,你如愿出宫,如愿嫁给了柳公子,可是……你觉得柳公子会喜欢你吗?他会喜欢你这样一个身子不干净,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吗?”
苏蓉的声音渐趋尖锐:“不——你才是水性杨花,你才朝三暮四!柳公子与我山盟海誓,他是爱我的。”
苏矜从前和人谈生意,最能抓住别人软肋,有时候单凭几句话就能搞定整件案子,苏蓉的软肋,就是柳公子,她爱他爱的癫狂,不惜一切只为和他走到一起,她的不配,她失身晏楼魂之后的自卑,是她心底最柔软的疮,稍稍一碰,便能轻易挤爆。
她和苏宁都是晏楼魂的棋子,苏家已经投靠了这位手握兵权的王爷,而投靠的代价就是将自家的闺女无条件的奉上,苏宁是一个,虽然被封为贵妃,可最终也逃不过被人当做进贡货品的命运,苏蓉是顶替苏宁的位置,替她成为苏家和晏楼魂之间的信用联系。
苏蓉一进宫就对她充满了敌意,原因肯定也就在此,因为是她加速了苏宁的灭亡,苏宁的灭亡摧毁了她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苏蓉觉得她是害她沦落在此的罪魁祸首。
一切的恩怨早已解释不清,谁对谁错,很难定论,苏矜不觉得苏蓉可恨,只觉得她很可怜,更为她接下来的命运……默哀。
68
苏矜在坤仪宫外跪了一天一夜,晏岑也都没有出现,淑妃那也没再传来消息。
皇后咳了半天之后,便陷入昏睡,坤仪宫内拥挤着二三十个太医,皆束手无策,子夜时分,正当苏矜正跪在地上又冷又饿,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德妃却突然行色匆匆离开了坤仪宫,而苏矜也被关入了内务府大牢。
内务府大牢中关押的都是在宫中犯了罪,但还没有确切发落的人,跟所有牢房一样,阴冷潮湿,锈迹斑斑,苏矜被推入一间空置的牢房后,冷月殿众人全都从四周靠了过来,他们每一个身上都有明显的伤痕,见到苏矜不禁都七嘴八舌的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