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
这么说着,韩平让小二又送了一壶酒和一壶茶,看王少卿现在的状态,只适宜喝茶,不适宜喝酒了。
“从前日开始,就跟中邪了一样。”王少卿猛灌了一口茶,回忆起这几日惊心动魄的经历:
“九曲回廊桥忽然断裂,我不会游泳却掉入了池塘;”
“好端端走在街上被人认错,揪着我暴打;”
“相好的姑娘紧要关头把我踢下床,要跟我分手;”
“夜里睡觉,床上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人,紧跟着参军闯进来抓奸;”
“就连我爹养的那头畜生这几日见着我就追上来咬……”
“我,我,我!唉!”王少卿越说越气:“还有今天,本来我早就到了,可是,路刚到一半就有人揪着我的衣领,非要说我是采花贼,破了他家姑娘的身子,还要报官……不是,我,我,我王少卿看上去是那种欺凌弱女的禽兽吗?”
韩平听得正入神,却被王少卿如是问道,她将这个问题反复在脑中思考片刻,又将他前前后后打量了好几圈后,才做出结论:
“挺像的吧,不然人为啥抓着你不放?”
“……”王少卿气绝身亡:
“我王少卿虽不是旷世美男,但好歹也是漠北一枝花,十里八乡交口相赞的十大最佳夫婿人选,怎么到了京城,我他妈连陀狗屎都不如?”
韩平一口酒差点喷到他脸上,救他这样还是‘漠北一枝花’,‘十大最佳夫婿人选’?坑爹呢吧。
“你不信?”王少卿拍桌子起身。
韩平迟疑了片刻,还是陪笑着将他拉下,安慰道:“我信。”
“我不信。”王少卿说。
韩平:“你不信我信。”
王少卿:“我不信你信。”
韩平:“……那就没办法了。”
王少卿气极,连日的打击已经够沉重了,本想着见见朋友,心情上能好受一些,没想到得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岂不叫人伤透了心。
差一点就想拔剑与韩平割袍断义,好在最后关头感性战胜了愤怒,他不蒸馒头争口气道:
“韩平,你现在可以瞧不起我,但是过几日,你便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说着,他猛然住口,仿佛说错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一般紧张,这副神情韩平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一把将他拉过身边,逼问起来。
王少卿不堪酷刑,哭丧着脸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说不说?”韩平张开手掌,佯装要朝他下身抓去,王少卿连忙护住宝贝,惨白着脸说道:
“就是……洛伊说的,【玄极云珠】的开启之日,便是三日之后。”
“洛伊?”韩平不解。
“是我们漠北的第一天师。”王少卿自豪道。
韩平翻了翻白眼,不就是个算命的嘛。但是【玄极云珠】……她倒是略有耳闻,相传是上古时代女娲补天的晶石碎片汇集而成的神物,可以剔糟留精,使一个人脱胎换骨。
王少卿所说的刮目相看,不会是指这个吧?
“玄极云珠……在你手里?”韩平试探的问道。
王少卿摇头:“在我爹手里。”
韩平沉默片刻后,才缓缓抬眼看着王少卿道:
“你爹……是想让你做……将王?”
行馆贼人
“你就这么笃定,王少卿会将玄珠的事情告诉韩平?”
在对面的茶社二楼雅间中,黑衣青年站在窗牑之后,看着对面酒楼的韩平与王少卿说道。
李淮璟面前的棋盘星罗密布,白山黑水间又落下一子,头也不抬道:
“玄珠落入漠北王家已有五年,他们用尽方法都未曾将之开启,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够托起烈日弓的韩平,他又怎会放弃这个机会?”
黑衣青年点点道:“你倒是想得通透,可韩平是你费尽心力想要收服的人,就这样送到王家父子手中?你就不怕经此一役,她被杀了或是毁了?况且,你又如何能够断定,她一定会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李淮璟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更何况,谁毁谁还不一定呢。”
放下手中棋子,李淮璟将清明如水,深邃如潭的目光调转到黑衣青年身上,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韩平真是你们要找的人的话……”
黑衣青年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既对她无心,却又为何这般招惹她?驯服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是在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