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朝他背后白了一眼,暗自问候了下李家的祖宗,这才言道:
“殿下的话让韩平云山雾罩,不得其意,韩平天资驽钝,实在不知有何资格能与殿下结盟,若纵虎事件殿下查明乃韩平所为,随时都可将韩平缉拿归案,现下卑职深受重伤,虽有殿下药石相救,却身心疲惫,就此告辞了。”
说着,韩平便抬脚想要离开。
李淮璟虚晃一影,不知何时竟站到了韩平前面,如此神鬼莫辩的轻功令韩平咋舌。
“你是在拒绝本王的善意?”李淮璟也不再与她兜圈子,如刀般锋利的墨玉黑眸紧紧剜住她的举动。
韩平感受到他身上迫人的气势,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的性格写照,不会这么轻易被一个眼神打退,她拿出面对韩峰时的勇气,露出森森白牙。
“不敢。”
话音刚落,韩平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攻击风驰电掣间展开,让她心惊不已的是,一个被皇室投闲置散的皇子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韩平的武功不错,只要不遇上韩祁、韩峰那样的恐怖对手,普通的武者皆不在话下,可是,这位殿下的功夫不如韩峰霸道,不如韩祁勇猛,却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神鬼莫测。
两人三招打过,韩平自知不敌,干脆歇手不打了,盘腿坐在地上兀自叫道:“殿下想杀了韩平,直接动手便是,还对我说那么多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李淮璟低沉柔雅的声音中暗藏杀机。
韩平无所谓的昂首道:“当然不是,殿下武功高强,完胜韩平千百倍,杀一个韩平绰绰有余,烦请殿下手起刀落,给韩平一个痛快!来呀!”
“哼。”李淮璟冷哼一声,不想再与她纠缠,愤然摆手道:“狗肉上不了酒席,滚!”
韩平如获大赦,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李淮璟一双比暗夜还要深谙的目光瞥向她匆忙的背影,终于知道韩峰在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混蛋时是个什么心情了。
黑色身影如鬼似魅般忽然出现在李淮璟身后,是个面貌俊秀的少年郎,他一身黑色劲装,腰间佩有长龙银剑,剑身刻有繁复的古老纹饰。
“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留她。”李淮璟头也不回转身投入座椅,面色霜寒道。
那黑衣少年纳闷的蹙了蹙眉,无限惆怅的看着韩平离去的凌乱身形,终是不解道:
“怎么会是她这样的呢?武功还那么差……月晖的五十八奎星象是不是被云遮住了?”
李淮璟抬眼扫了他一眼,不想多言。
韩平慌不择路,像是身后有恶狗追赶般,恨不得亲娘给她多生几条腿,绕过回廊,眼看就快到大门了,脑中一个灵光闪过,让她蓦地停下脚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转身向里奔去。
循着哀嚎声的来源,韩平很快找到了正在行刑的地方。
先前那个反复无常的人下令将下人乱棍打死,这种事情,韩平不碰上也罢,可如今她碰上了,尤其还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如果不救的话,她怕午夜梦回之时耳畔会充满这人索命的声音,反正她今天已经得罪了那人,干脆得罪到底,最好让他断了要跟她结盟的心,永远不要来烦她。
韩平火急火燎的冲入刑场,将被打得奄奄一息,除了哀嚎再也说不出话来的人拎起,在王府守卫还没到齐之前,就把人带了出去,飞檐走壁将他丢在一间药店后院,这才放心回去。
云荒四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韩平当街被韩峰鞭打,逐出韩家的事情很快就传了街头巷尾,不懂时政的百姓纷纷说着那日长街之上的惊魂一刻,略带官身的人家就在讨论韩家此举背后隐藏的目的,一时间还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潮。
韩平满身的鞭伤,就连脸上也不能幸免,虽说她生理和心理上都无甚大碍,但还是决定低调一点,托人跟总将告了声假,最起码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去当差。
不当差的日子,韩平还真没其他什么地方去,苏儿对新生活适应的很快,还没两天就跟邻里的关系搞得相当好,昨天她从王府回来,就看到邻居大婶们给她送来好多东西,有鱼,有肉,竟然还有酒。
“你怎么做到的?”这是韩平在看到那么多盛情的时候最纳闷的事情。
苏儿得意的扬扬脑袋,古灵精怪的说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很快姑娘便会知道,将我留下是多么明智的事情。”
说完便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一步一颠儿的扭着屁股杀鱼去了。
韩平看着他风骚的屁股,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不会重操旧业了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妇女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