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余党被擒,摄政王请姑娘去重华殿听审。”禁卫军尽职报告。
韩平脚步一个倒退,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但知晓这种事情关系重大,量他不会胡说,当即敛下心神,朝重华殿跑去。
她在城内留下了大量的记号,并走街串巷毫不掩饰身份,为的就是引韩家人主动找她,虽然是兵行险招,但她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为何还是被李淮璟钻了空子?
还是说,这回不是李淮璟出手,而是韩家人主动出击?他们因为摸不准她的身份与立场,所以才假意打草惊蛇,施以投石问路之举,为的是试探她。
就在她脑中一片混乱之际,她赶到了重华殿外。
还未入殿,便听见一个粗狂高亢的声音说道:“黄口小儿,真当我韩家没人了吗?”
这是……韩峰的声音。
自从她在齐国掉落山崖,汇入激流命在旦夕的时候,韩平也曾幻想过,韩峰会搜寻她的下落,但幻想过后,又一次以失望告终,韩平毕竟不是韩祈,不是韩毓,根本不值得韩峰出手相救。
听到殿外传来声响,负手而立的韩峰猛然转身,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韩平。
原本挺立的身子忽然绷直,像是忽然看到了克星般一动不动,盯着韩平的脸好一会儿后才缓缓上前,抓住她的手肘,双唇颤抖,酝酿良久后,才轻声说道:
“平儿,爹对不起你。”
韩平看着眼前这张像是忽然间老了十年的男人,心中滋味陈杂,鼻头有些泛酸,但她还是很争气的稳定住了,没有任情绪泛滥下去。
“韩祈怎么样了?”
韩平将韩峰的手自手肘上拉下,镇定自若的问道。
那日分离的时候,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将生的希望让给了韩祈,所以自然不希望她有事,要不然她的这番谦让就显得太傻了。
“好得差不多了。”韩峰有些失落的看着被推开的手掌,答道:“就是伤了喉咙,怕是今后难再出声了。”
韩平想起当日韩祈喉咙上的那条血痕。
韩峰看着韩平,嘴唇一张一合的,像是要询问些什么,韩平没有等他说话,便走至中央环望一圈。
苏青一袭将军戎甲,威武不凡的立于帝台当下,身后一班银盔银甲的禁卫军两翼排开,很是气派威风。
李淮璟身为摄政王,此刻位处大京朝的最高权利中心,虽不是皇帝,却堪比皇帝,因此他正高立帝台之上,居高临下看着殿下众人。
只见他嘴角含笑,一副老谋深算的淡定相,韩平与他眼神相接的时候,李淮璟在帝台之上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上去。
韩平没有理他,而是看了看与韩峰站在同一侧的人,有几个是她小时候见过的韩家死士,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人算终究是敌不过天算。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韩平忽然开声,对雕梁画栋的重华殿中的所有人说道:“但是……”
她来到韩峰面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问道:
“我只想知道韩毓的下落,还有她肚中胎儿是否安好。”
问出这句话,韩平直视韩峰双眼,只见对方露出不解之色,道:“韩毓……与太子一同被囚宫中,你不知道吗?”
“……”
王王相对
韩平转身看了一眼李淮璟,只见他神情淡然,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般表现的无懈可击,看不出丝毫愧疚。
“胎儿?”韩峰有些迷惘,但很快便恢复过来,道:“韩毓当日与太子一同被囚,腹中胎儿是死是活,就要问他了。”韩峰阔掌一伸,指向李淮璟的方向。
也许是韩平急切的目光打动了李淮璟,让他竟然自帝台之上走下,双手拢入袖中,一副事不关己,淡然自若的模样。
只见他自韩平面前站定,先是暧昧一笑,将韩平因为急促奔跑而落下的一缕发丝拢至耳后,手背轻转,干脆抚弄起韩平微微泛红的耳垂,弄得她很是尴尬。
“这件事问我也没用。”李淮璟捏着韩平的耳垂,神色轻佻的说道:“毕竟……腹中胎儿不是我的。韩平你说对吧?”
“……”
李淮璟这番近乎调戏的话,让韩平尴尬的简直无地自容,本以为他会适可而止,没想到他又接着说道:
“若是你们问我韩平腹中如何,本王倒是能够回答。”
意味不明的话让韩峰大吃一惊,他瞪大了双目,直直看着韩平平坦如初的小腹,难以置信的呢喃道:
“平,平儿你……”
韩平翻了个白眼,一把扯下李淮璟不安分的手,甩至天边,然后才笃定的对韩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