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云春怎么会忘,就在上个月,她还前去参加了那场闹剧般的婚礼呢,也就是说,知州府的卢大人如今不管怎么说,也是席云芝的妹夫了,她家夫君也是妹夫,这其中真要打起亲情牌来,还真不好说。
便偃了声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席云芝,问道:
“姐姐,横竖知州府和通判府都有人相助,如今只看姐姐如何选择了?”
“……”
席云芝看着他们都觉得好笑,不过是一件帮忙的事情,他们竟然也能搞出如此难题来。
敛目想了想,席云芝便也不再犹豫,对马师爷微笑行礼道:
“如此,便就麻烦卢大人了。”
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帮忙,也是一种迷惑敌人的手段,最起码可以让敌人知道,你还没有防着他。
马师爷走后,席云春的面上就明显不痛快了,却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当场发怒,只是冷着声音道:
“姐姐好生偏心,我前几日便来与你说了此事,人家不过才说一回,你竟撇了我,选择他人。”
席云芝见她如此,便就放下了手中的算盘,正色对她说道:
“妹妹,你初入通判府,便要求杨大人出人助我,姐姐若是接受了,生怕会损你今后在家中的地位,毕竟谁都不喜欢一个将麻烦带回家的主母,你说是吗?”
席云芝又岂会不懂席云春这几日来献殷勤,肯定是由杨大人亲自授意的,但她偏不说破,反而将一切都推到那虚无缥缈的姐妹情分上,令席云春既不好赞同,又不好责怪。
又魂不守舍在席云芝的店里腻了一会儿后,席云春才提出了告辞,席云芝亲自送她出了店门,说了些妹妹的心意她是懂得,并且心中感激的话安抚了她一番,见她上轿,才返回店里。
☆、第40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九月初八,宜嫁娶,宜动土。
席云芝的收割队伍空前壮大,八百多个人弯腰在田里替她收割稻子,就连夫君都亲自下田,寅时便就开始了,福伯和堰伯在田里奔走指挥,固定的十人割稻,二十人搬移,以每组三十人分为二十五组,一亩割完紧接着下一亩,福伯村里的劳力也全都去了田里,上回他们来帮忙开垦,席云芝最后也都按照市价给了他们酬劳,这回福伯回去吆喝了一嗓子,上次没来帮忙的人,这次都来了。
村里的女人们都将自家的锅碗瓢盆拿到步家院子里来,支起了火堆,架上锅子,也都帮着煮点饭菜,田里的男人们,休息的时候便会来吃点饭,喝点水什么的。
知州府的那些衙役最为用心,晚上竟然就直接和衣在田里露天而睡了,第二天寅时不到,又开始打麦子。
骆家的米粮铺掌柜也带着人在收割的第二天也过来看了看,见步家院子里堆满了成袋的谷子,便很吃惊他们收割打麦的速度,席云芝以每斤少一钱的条件,向他借了骆家粮铺的晒粮场,掌柜的做这行多年,知道这么多地的收成定是十分丰厚,席云芝提的条件可以说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掌柜的一口便就答应了下来,回去后,便派了粮铺的车队过来拖粮食,就这样二十几辆车的粮车队,来回了二十几回才将成千的粮食袋搬去了漕帮晒粮场。
经过两三日的曝晒,席云芝和王家去过磅结算,整整一日都耗在粮铺,最后,终于在亥时核算清楚,步家周围的土地共产粮十万两千斤,以每斤八钱银子的价格,卖得八千一百六十两,并且还使得骆家承诺,今后晒场与船只,席云芝只要提前预约,便可随意使用。
这其中缘故还是因为,那掌柜的将席云芝愿意每斤少一钱银子的事告知了骆家上层,骆家世代走水运,最欣赏生意人的豪气,当即便说要交了席云芝这个朋友。
席云芝谢过了掌柜的美言,给他又另外包了一封三百两的红包,掌柜的对席云芝的态度更是满意的不行,走到哪儿都在夸席掌柜会做生意云云。
***
九月中旬,席云芝收到一封意外的请柬,竟然是席家老太太亲自发出的,说是与她多日不见,过两日在府中有一次晚宴,宴请洛阳才俊,闺阁千金,要她一并回去参加。
席云芝看着手中这封烫金字的华美请柬,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便就直接将请柬合上,递还给了等待她答复的席府家丁。
客套的回道:
“老太太好意,云芝心领了,奈何云芝自知已不是席家人,席家主办的晚宴也就不便参加了。去了也是贻笑大方。”
前来传信的小哥听后,也就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