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
席云芝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将心中的疑虑对夫君尽数吐出,步覃听后,不仅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席云芝不禁奇道:
“这件事,夫君怎么看?”
步覃在她腰上重重捏了一把,这才将她放开,兀自走到书案后坐下,见席云芝满目期待的跟在他身边,微微抬手对她指了指砚台,席云芝便乖巧的走到砚台边上替夫君研磨,步覃落下眼睑,唇角勾起微笑:
“能怎么看?横竖都是人家的家事,你瞎操什么心呀。”
席云芝不是爱听闲话的人,见步覃一脸正直,不禁勾唇说道:
“是啊,横竖都是人家的事,有些人插手干什么呀?”
步覃正要落笔,听席云芝这么一说,手顿了顿,笔尖的一滴墨汁落在白纸上,形成墨点,他干脆放下笔,好整以暇的看着笑得一脸甜蜜的席云芝,当即便猜到,赵逸和韩峰那两个叛徒定是将他教训卢光中的事告诉她了。
“太龌龊的事,我不想让你知道。”
他从书案后站起,走到席云芝身边,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又道:“那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你只要好好生活,做自己爱做的事,就够了。”
“……”
席云芝怔怔的看着夫君这副不像开玩笑的神情,心中感动那是一定的,但更多的还是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这种感觉让她能够更加坚定的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
***
席家和卢家,果真如步覃所言,再也没去找过席云芝的麻烦,她的两家店铺照常营业,日进斗金。
这日正在铺子里盘点货物,张延穿着与他气质十分不相符的锦衣走了进来,将席云芝拉到一侧,神秘兮兮的说道:
“席家那边有异动。”
席云芝蹙眉不解,张延一副打探到惊天大情报般的神情,对她说道:
“席家开始变卖产业了。滴翠园和南城戏楼,这是席家的吧,这两日正在城中找买主呢。”
席云芝没有说话,双眸眨了眨之后,便点头道:“不错,滴翠园和南城戏楼都是二叔父的产业,怎会拿去变卖?卖主可是本人?”
“千真万确,你怀疑我的消息来源啊?”张延对席云芝的不信任很是气愤,当场便要转身离开,却被席云芝拉住,在他耳边说道:
“若是本人,那就再去探探那两座院子要卖多少钱?最好能问出他们为何要卖。”
“为何?自然是缺钱呗,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让他们变卖自己产业?”张延一副你真笨的表情。
席云芝无奈:“那就问清楚他们缺钱的原因呀。”
“……”
将张延打发走了之后,席云芝便回到柜台后继续清点货品,正折叠着几张夹着金箔制成的宣纸,突然想起她从慈云寺带回来的那张被烧掉的纸,镜屏师太寥寥数语,便将席家的产业尽数告知。
席家一共有五房,家大业大,各房都有自己私下的园子或店铺,从前是三房的势最大,因为那时候三婶娘掌着家,现在的话,自然是五房掌握的产业最多,而二房叔父为人木讷,所以,手里并没有太多产业,滴翠园和南城的戏楼,她记得很清楚,那是有一年,二叔父跟在三婶娘后头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后,二叔父买来送给周氏的,听说滴翠园中四季如春,南城戏楼日日戏台高筑。
周氏平日最爱消遣的便是这两处地方。如今却要变卖,席云芝敢断定,这其中的理由,定然跟席云秀在卢家的遭遇有关?难道是被人勒索?
张延没过多久,就打听回来了,趴在柜台上对席云芝比了比手指,气喘吁吁的说:
“五万两,滴翠园和南城戏楼要一起卖就是这个价。”
席云芝敛目想了想,滴翠园和南城戏楼加起来,他们才卖五万两,不说那般宽阔的占地面积,就是内里建造也是花了大心思,大价钱的,原本她以为至少得是十万这个数……看来他们是真的很缺钱啊。
张延见她陷入沉思,不禁问道:“怎么,你有兴趣帮他们一把?”
席云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柔柔的笑了笑,然后才又开口问道:
“对了,柔儿那边有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在做?”
之前她让张廷找人去接触柔儿,就是为了要她为己所用,若是用好了,柔儿可是一步最好的棋。
张延正在耍弄一座会出鸟头的大钟,听席云芝提起这茬,赶紧又走过来献宝般汇报:
“做了呀。那丫头平日里没少被席家二小姐欺负,心里早就恨死她了,现在既然有人肯出银子帮她报仇,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