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了,我先走了。”周鲤朝他笑了笑,指向电梯,季涂张张唇,朝她点头。
“好,路上小心。”
周鲤颔首,按下右边按键,随着电梯门缓缓在眼前关合,她嘴角弧度也渐渐消散,轻抿紧。
晚上陈砚显到家,两人一起吃饭,周鲤最近在开始学着做菜,只是味道有些一言难尽,他刚尝了第一口还拐弯抹角地打趣她。
“家里没盐了吗?”
“啊?”周鲤不明所以,自己吃了口才反应过来,太淡了。
她又羞又气,叫道:“有本事你别吃!”
“我没本事。”陈砚显立即说。不要脸的功夫天下第一。
碗筷碰撞,空气中有淡淡饭香味。
两人吃到一半,周鲤始终想着今天的事情,她咬着筷子,突然问他。
“陈砚显,你有没有心中的理想型?”
他疑惑,“嗯?”
“就是你心目中最佳的女朋友人选是什么样子的。”
周鲤说完,陈砚显低脸,哼笑了下,才反问,“最佳女朋友人选?”
他咬着字重复了一遍,见周鲤点头后,垂眸深思,再抬头看向她时嘴角裹挟着一丝笑,眼里流露出意味深长。
“当然要温柔大方贤惠体贴,身高嘛,一米七,体重不超过一百,长相要漂亮,最好和女明星差不多水平,还有厨艺一定要好...”
他说得正在兴头上,周鲤已经完全忍不下去,气急败坏出声打断了他。
“你想得美吧陈砚显!”她就差没说“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但话头刚要跑出来,周鲤盯着陈砚显的脸又熄声了。
等再过两年,他的公司壮大,凭借着陈砚显这副皮相,上面那些条件,恐怕能有大把。
周鲤瞬间挫败,丧气地拿筷子戳着盘里饭菜,对面的人关怀。
“怎么了?”
“没事。”周鲤不想再同他说话,紧闭着嘴巴,气愤之余又倍感失落。
月中,陈砚显要去一趟德国。
临行前,周鲤给他收拾着衣服。
她在衣柜拿着衬衫,陈砚显洗完澡出来,走到她后头。
“我这次可能要去一周,你自己在家多注意。”
“嗯。”她在忙,随口应了声,陈砚显一停,原本还有些嘱咐消失在了喉间。
他微蹙起眉,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被一个电话打断思绪。
陈砚显看着来电显示,走出门去接听。
结束完这个长达半小时的工作电话,陈砚显再回来,周鲤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他收起手机上床,刚想把她揽入怀中,周鲤轻轻挣脱掉他,只吐出一个字。
“热。”
他怀着失落收回手,熟悉的闷气再次郁结在心。
陈砚显走后没两天,周鲤在一次面试过程中受伤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家公司位置比较偏僻,在类似郊区的一个园内,那边正在修路,一片黄沙尘土,时不时传来重型机械的声音。
周鲤特意为了面试穿得是职业套装,搭配的高跟鞋,她拎着包走向最近公交站台时,一不注意踩进了旁边土坑里,把脚崴了。
那一片连车都打不到,周鲤扶着树勉强单脚站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是勉强蹦q到公交站台坐上车前往医院,在这短短时间里脚踝又肿大了一圈。
处理伤口时周鲤嘴唇都白了,额头冒出冷汗,听到医生宣判似的落下两个字,“好了。”
她顿时卸力,后背湿透,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结束。
不是,是刚跑完一场中途摔跤又必须爬起来继续跑的酷刑马拉松。
回到家才发现一切刚刚开始。
首先是取外卖时就感到了困难,紧接着晚上洗澡,好不容易都弄完可以上床休息,临近入睡前又想要喝水。
她单脚跳到厨房,杯子放在上面橱柜里,周鲤伸出手,原本是轻而易举的动作,不知怎么的突然碰到了那只受伤的脚,剧痛传来,她猝不及防跌到了地上。
重重一声响,她手摔在光洁的地面,杯子也四分五裂,周鲤吃痛,靠着身后的流理台坐起,捂着手痛苦闭眼缓了许久。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脆弱的。
寂静深夜,周鲤环顾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就很想陈砚显,她眼睛酸酸的,连水也不想喝,又一瘸一拐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嘟声传来,一秒,两秒...十几声过去,那头始终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周鲤颓然放下手,坐在床沿垂着眼许久,最终还是自己出去,勉强费力地把地上碎片处理干净,重新找出杯子喝水,然后裹着被子,默默睡去。
陈砚显给她回电话已经是第二天。
周鲤那会早就平复下来,没有前一晚上那种难过失落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支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