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村花(192)
这样想着,我冷冷地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满身污渍——这身衣服,算是废了。
先是被打耳光,接着是全网黑,然后是“泼墨门”,我招谁惹谁了?
我越想越委屈,消极情绪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在心尖上来了一场雪崩。我看着自己的糟糕模样,终于崩溃了。“押解”大队走后,我颓然蹲到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混着未干的墨迹,显得越发“面目可憎”。
江侃撑着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我仰脸看他时,才注意到他的左手里,还握着一把没有撑开的伞。原来,他出来是为了给我送伞。
我伸手狠狠地往外推了江侃一把,“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的伞!”
江侃被我推得向一旁走了几步,他蹙眉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微微有些迷离。雨越下越大,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一直凉到了骨子里。
“像个鬼一样,站起来。”江侃低头喝道,语气里隐隐有些安抚的意味。
“我不!我就不!”我继续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着,嗓子里夹着浓浓的哭腔,“淋了雨更好!把我身上这些脏东西冲个干净!”
江侃皱眉看着我,不耐烦起来,沉声喝道:“要哭去别处哭,大半夜在我家门口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对不住了!我脏了您的地儿了!”我呛声打断江侃,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上磕出了几处骇人的伤口,血迹混着墨迹,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我面无表情地往伤口上抹了一把,绕过江侃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江侃你个蠢货!
突然间,我的身子冷不丁一轻,猝不及防地被人拦腰横抱了起来。我吃了一惊,条件反射般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江侃将我抱在怀里,冷言看着我,眼底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别乱动。”
闻言,我又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战战巍巍地指着他白衬衫上的墨手印低声道:“江总,您还是放我下来吧。脏……脏了。”
江侃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已被我玷污得不成样子的白衬衫,默默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让人心惊胆战的嫌弃。见状,我立马反客为主伸手紧紧地环住了江侃的腰,嘴里大声喊着:“我给你洗!我给你洗!你可不能突然撒手把我扔地上,我这副身子骨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了!”
江侃的身体,在我回抱住他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僵了一下,脊背也条件反射般挺直了几分。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江侃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莫名的挣扎,他沉沉地看着我,声音有些沙哑,“放手。”
“我不,我不放!”我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除非你答应不扔我。”
江侃估计是被我气到了,站在原地缓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不扔。”说罢,江侃不再跟我废话,抱着我大步向公寓方向走去。
雨水、墨渍还有伤,我狼狈到了极点。然而那一刻,我伏在他怀里,却无比心安。这五年,我做梦都想让他这样抱抱我。
江侃一直将我抱到浴室门口,才将我放下来,动作很不轻缓,甚至有些不耐烦,“赶紧把你身上的脏东西洗了,恶心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件浅蓝色的男士运动短裤,抬手递给我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两件衣服,没有伸手去接:我之前在江侃面前都是一副浓妆艳抹的模样,怎么模糊五官怎么来,若是冷不丁地让他看到我的素颜,他不怀疑才怪呢。江侃眼神不太好,但人家不瞎,要说一个人能和另一个人整得一模一样,我反正不信。
见状,江侃脸微微泛红,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没穿过的,你看,吊牌还在。”
说罢,像是想向我证明什么似的,他抖了抖衣服伸手将吊牌拿起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知道江侃误会了,忙摆了摆手,急道:“江总,我不是说这个,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这样会……”
我皱了皱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说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会有损您的清白!”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江侃一脸冷漠。
“江总,连锁效应您不会不懂吧?您的清白被我玷污了不要紧,可要是因为这件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到时候损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我仰脸看着江侃,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好吧,您可能也不在乎那点钱,可您的员工在乎啊……”
江侃垂眼看着我,一脸的生无可恋,仿佛突然被我折磨地很疲惫。良久,他叹了口气,自顾自道:“我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听你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