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们都慌了神,先前那个二话不说扔了鸟笼冲进房间救火。我抓紧时机,一边嚷着“你们救火我救鸟”,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去。
眼看妙计得逞,堪堪离隔壁邻居只有几步之遥,谁料,半路杀出个袁咬金。
一只修长的手拾起鸟笼,只听一声清脆的口哨声,那骚动不安的金丝雀立马安静下来。那人将鸟笼递过来,我缓缓抬起头,当时就震惊了。
天打五雷轰!我睁圆了眼瞪着眼前此人,道:“你、你怎么……哦,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没有。”
“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不是我是谁?”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
嗯……什么玩意儿……
我被他绕得昏头转向,视线不期然对上那双深亮的眼眸,却不见一贯的盈盈笑意。我茅塞顿开,啐他一口,青面獠牙道:“袁君华,你个不要脸的!想不到你就是幕后黑手!”
“不是我……”袁君华急欲解释,却听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眸光一变,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小瓷瓶迅速塞到我手里,低沉着声音吐出几个字,旋即便面无表情地退到一旁。
解药……
我心中波动,万分惊诧地看他。他佯装没看见,只是微微侧过脸。我呆愣一瞬,鬼使神差地将瓷瓶收进袖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久,一群人从拱券中转出。定睛看去,为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魏丞相。先前那两个救火的门神见了主子,火急火燎地冲出来,哆哆嗦嗦跪倒在地。
魏丞相不悦地斜睨他俩,俄顷,又换上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嘴里的金牙若隐若现,亲切地问道:“殿下,这几日住得还开心吗?”
“不开心,快闷死了。”我轻哼一声,冷笑道:“魏丞相,见了亲王居然不行礼,体统何在?”
他身后那群狗腿子登时不对付了,龇牙咧嘴地做拔刀之势。可姜还是老地辣,老狐狸毕竟老奸巨猾。他一挥手示意狗腿子不要轻举妄动,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减少,当下抱拳作揖道:“老臣见过楚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我伸手指向他身后,说:“还有他们!”
狗腿子面面相觑,极不情愿地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小人拜见楚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老狐狸金牙一露,摊手道:“殿下,满意了吗?”
就算只是耍威风,本王也要让他知道,本王绝不是任他捏圆搓扁的软柿子。我勉强摆了摆手,道:“魏丞相,你请我来小住,可曾知会我舅舅?”
魏丞相不急不慢道:“老臣已然告知皇上。”
“本王在此甚是无聊,你赶紧送本王回去。”说话时,我偷瞄一眼袁君华,那货负手立在一旁,目光漂浮,一看便知已然神游天外。
他是同谋?他骗我去扬州?他与船夫串通?刹那间,脑中掠过无数可能。
魏丞相摇头:“恕老臣暂时无法遵命。”
我怒道:“你敢抗旨?私自挟持亲王乃是死罪,你不怕死?”
“殿下何出此言?此事既然已得到皇上首肯,何来私自挟持一说?”魏丞相捋了捋胡子,笑眯眯道:“今日乃三月二十八,距离殿下大婚还有二十天,只怕还要请殿下在此屈就。殿下放心,您的一切吩咐老臣都会照办。不管您是要佛经还是要男人,哪怕是一天换一个男人,或者一天换一本佛经,都没问题。”
一天换一个男人?啊呸,把本王当成只会睡觉的母狼了!
我故意指向袁君华,明媚地笑道:“我要他来陪我。”
此言一出,袁君华原本平静的眼底疾速滑过一道涟漪。他似是吃了一惊,黑亮的瞳仁微微闪动,抬头不敢置信地凝视我。
那厢魏丞相却甚是平静,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君华要筹备大婚事宜,近日甚是繁忙,只怕不能前来作陪。”
我不屑地撇嘴,嘀咕道:“还说有求必应?骗人!”
老狐狸慢慢靠过来,附在我耳畔轻声道:“殿下,只要您乖乖的不耍花样,老臣绝对好生伺候着,不会为难您分毫。”
我怒极反笑,“你威胁本王?”
“老臣不敢。”
“好一个当朝一品,你什么不敢?”
魏丞相一脸很受用的模样,笑呵呵道:“王爷谬赞,老臣受之有愧。老臣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相陪。想必王爷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来人,送王爷回房。”
默默跪在旁边的那俩门神得令,蹭的跳起来,不由分说就要上来架我。
我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道:“不用,本王自己会走。”语毕,还不忘换张笑脸,热情地招呼袁君华一声。